很輕易的,霍璋便聽出了她言語裡的不自信與忐忑,有些想笑——事實上,宋晚玉的美貌是人所共見,不必言語強調的,然而她本人卻對此毫無所知,此時竟還要睜大眼睛,忐忑的問他“很難看嗎?”
霍璋有些想笑,但是注目看去時,恰見她長而卷的眼睫微微顫動,像是受驚的蝶翼一般。
他又抿了抿唇,不覺的放緩了聲調,委婉安慰道:“不難看,隻是有點憔悴。”
宋晚玉聽了後並沒有被安慰到,反倒蹙著眉頭,有些懊惱的想:早知道,她該上點胭脂什麼的,至少臉色還能好看些。
見她仍舊蹙眉不開顏,霍璋多少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失言。
為了緩和氣氛,霍璋便主動自嘲道,“像我這樣的,才能稱得上難看吧?!”
宋晚玉聞言,就像是被人踩著了尾巴的貓咪,立時出聲反駁:“你彆胡說!”
她甚至都顧不得捂臉,鬆開手,氣鼓鼓的瞪了霍璋一眼:“你明明一點都不難看!”
其實,她還想要告訴霍璋,哪怕他臉上那道長疤還未好,他也仍舊和以前一般的英俊,一般的引人注目。但,話還未出口,心頭便有說不出的赧然,隻得臨時又換了個說辭,心下更是惱羞,很是討厭這樣拙嘴笨腮的自己。
好在,霍璋並不在意這個,見她氣鼓鼓的瞪過來,蒼白的雙頰都因為氣怒而微微泛紅,不由彎了彎唇,轉開話題問道,“你昨夜沒休息好嗎?”
說起這個,不免要說起齊王府的事。
既如今不必遮掩身份,宋晚玉自然也不瞞著霍璋。
她坦然與霍璋說了齊王與齊王妃的事情,說著說著便忍不住歎氣:“當初,還是三郎他主動看中了人,求著阿耶給提的親。我原想著,他娶了自己喜歡的王妃,指不定真就慢慢學好了.......偏偏,也不知這兩人是怎麼回事,成婚來便吵吵鬨鬨,沒個消停,如今更是鬨出這般的事情來。”
她說著說著,想起齊王妃如今也不知醒了沒,竟是有些說不下去,隻輕輕的歎了口氣。
就在此時,一直安靜聽著的霍璋給她遞了盞熱水。
宋晚玉掌心觸到溫暖的杯盞,指尖下意識的收攏,跟著才抬眼去看她。
霍璋朝她笑了笑:“先彆難過了.......喝點水,緩口氣。”
宋晚玉看著他麵上那淡淡的笑容,頰邊漸漸升溫,似是要燒起來一般。她連忙低下頭去喝水,喝了幾口後才慢半拍的想起自己的來意:對了!她急忙忙的趕過來也不僅僅是為了和霍璋用午膳。她原是想要借著齊王的事情,問一問霍璋對於以後的想法,問一問他願不願意去二兄軍中做事......
事實上,當初秦王妃一語點醒了宋晚玉後,宋晚玉便一直想要問一問霍璋的意思。
隻是,她也知道自己對著霍璋時總是十分遲鈍,且又拙嘴笨腮,她生怕自己說得不好又觸動霍璋傷心之事——畢竟,霍璋身上的傷可能是再好不了了,也許他此生再不能似從前一般衝鋒在前,執劍對敵。
她心下多有猶疑,難免便將這事擱了下來,想著等二兄回來,或是有了合適的機會再提此時或許也不遲。
直到此時,這回天子起意要把齊王送到軍裡,她才又想起這事,想著借此問一問霍璋的意思。當然,宋晚玉心下如此想,口上仍舊要儘量的委婉,她便與霍璋說了天子的決定,故作漫不經心的道:“我倒還好,倒是阿耶,他為著這個很生了一回氣,還要將三郎丟去軍中曆練。”
“這是好事。”霍璋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情緒。
宋晚玉便硬著頭皮道:“是啊,三郎這脾氣,倘再鬨下去還不知要出什麼事呢!要我說他也確實該好好磨練一二了。說來,再有幾月,二兄便要回來了,你.......”
她說著說著,實在有些詞窮,不知該如何往下說,隻得睜大了眼睛去看霍璋。
霍璋也抬起頭,微微看了她一眼。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接。
霍璋一頓,像是明白了她未出口的話,彎了彎唇角,不覺莞爾。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