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張躍華笑噴出聲。
眾人疑惑不解,看到羅老太漲紅了臉,聯想到她最先說的話,頓時忍俊不禁。
羅家一眾覺得臊的慌。
梁好運道:“爺爺,他們擱這兒跟你裝呢。想還錢早回家拿去了,何必等大娘把錢拿出來。”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呢。
羅老太指著她道:“你彆含血噴人。我要是今天還了,你是不是給我磕頭認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為了我給你磕頭還錢,不就證明我猜對了。我不給你磕頭,你壓根沒想還。”梁好運看向斜對麵的舅爺,“您老人家也是債主,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舅爺是不擔心他姐夫賴賬,但他遇到過平時恨不得把他供起來,隻要他一提錢,就翻臉不認人的無賴。
梁好運這話問到了他心坎裡,“是這個理。羅家嫂子,你不想還就給咱們個痛快話,省得我姐夫想著把你那兒的錢要回來再還我。”
羅家一眾臉皮還是不夠厚,被他這麼一說羅老太的臉發燙,“不就五百塊錢,今天我就是借,也還給你們。”
“那就去吧。”梁好運步步緊逼,“彆今天當著大夥兒的麵還了,明日又哭哭啼啼上門,親家公啊,你得再借我點錢,家裡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但凡有彆的辦法,我也不會求到你麵前。搞的好像爺爺不借你錢,像是見死不救似的。”
羅老太頓時出氣多進氣少。
梁好運驚訝,她還以為老爺子有錢沒地方花。鬨了半天是逼的沒辦法,圖個清靜才把錢借出去。
老支書也很驚訝,“她還真這麼說過?”看向張爺爺。
張躍民他爺爺也很意外,“躍民,你跟好運說的?”
張躍華接道:“爺爺,我說的。”
梁好運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瞧他娘羅蘭香的樣子,很不喜歡張躍民這個撿來的孩子,張躍華是怕他娘恨張躍民。
梁好運笑著看著羅家一眾,“躍華大哥可不止說這一點,還要我再說下去?我無所謂,反正我再不好躍民都不嫌棄。就是不知道十裡八村的人知道你們老羅家的真麵目,還願不願意娶你們家姑娘。娶了一個養一家人,旁人我不清楚,換成我是沒這個勇氣。”一看到羅老太揚起手要發作,“彆說我詛咒你們,想氣死你。你們不是這樣的人,現在就證明給我們看。正好大夥兒都在,機會難得。大娘,您說是吧?”
羅蘭香死死的瞪一眼她。
眼神若能殺人,她早已把梁好運千刀萬剮。
可惜不能。
梁好運問張爺爺,“爺爺,有兩點了吧?”
站在張爺爺另一側人老成精的老支書立即聽出她潛在意思,“差不多了。再過會兒天就黑了。”
羅老太要死要活的話被梁好運給憋回去,沒法賣慘,再裝瘋賣傻的撒潑,隻會讓人笑話。眼角餘光看到閨女手裡的錢,對兒子說,“去借錢還他們。”
羅蘭香的弟弟果然麵露猶豫。
羅老太怒吼,“沒聽人家咋說咱們?快去!我就是餓死以後也不會求到她門前。”
梁好運點頭接道:“是的。你找你閨女就行了。反正我們沒分家,吃用都是爺爺出,躍華大哥和大姐賺的錢,都是你閨女收著,彆說五百,你就是找彆人借一千也不用擔心,有你閨女兜底呢。”
羅老太頓時想被人掐住喉嚨,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圍觀的眾人頓時明白,又被新媳婦說中了。
張忠武的媳婦輕輕扯一下她丈夫的衣角,壓低聲音說,“這小媳婦咋這麼厲害?”
張忠武道,“肯定是躍華和躍民那小子教的。這事躍民沒法開口,畢竟他不是親生的,討伐他大娘,羅家那些人肯定罵他白眼狼。”
“怪不得躍民一聲不吭,躍華跳這麼高。看樣子真被小媳婦說中了。要是這樣的話,可不止五百。”
張忠武道:“躍華整天上班,五百可能隻是他知道的。”
“那就難怪了。這個羅蘭香,我一提躍民上學,她就很不好意思的說,彆說了,都過去了。我真以為躍民的身體太糟糕,沒法住校。虧得我還安慰她。”
張忠武小聲說:“等會兒再說,羅家老二拿錢去了,這事有的鬨呢。”
“還咋鬨?分家不成?”
羅蘭香開口道,“爹,您不會也是這樣想的吧?您要是跟這個梁好運一樣,不如咱們分家,以後各過各的。”
張忠武夫婦相視一眼。
梁好運轉向張躍民。張躍民小聲說:“大娘嫌我有病,一直想把我分出去。”
梁好運問:“沒有今天這出,她改天也會找機會鬨分家?”
張躍民:“不用改天,晚上就得提分家。”
梁好運好奇,“爺爺就大爺一個兒子,他也同意?就不怕村裡人指著他的脊梁骨罵?”
張躍民的大爺,張躍華他親爹開口,“爹,躍民他媳婦這麼不相信我們,依我看不如就此分開。你跟躍民過,等你老了不能動了,我們和躍民一家伺候你半年。你要是跟我們,以後躍華和悅芳的工資你收著,我們花一分錢都找你報。”
張爺爺冷笑,“躍華他娘就不怕我偷偷補貼躍民?”
羅蘭香的表情有幾分不自在。
張爺爺看到這一幕,心裡膩歪,“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以為我不知道?我跟著躍民,以後躍華結婚生孩子,你們肯定找我哭窮。那樣一來我的工資躍民就算想花也花不了多少。你們的錢隻管存起來就行了,說出去還能得個好名聲。躍民身體不好,你們是看他可憐,才讓我跟著他。
“這事合計不少日子了吧。我要說不分,你們回頭還得變著法的鬨。正好咱們家親戚都在,要分也方便,但得按照我說的分。”
羅蘭香忍不住開口,“爹,您是長輩,按理我不該說什麼。”
“那就彆說,聽爺爺說。”梁好運接道。
羅蘭香心煩,“長輩說話你少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