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還錢(1 / 2)

張躍民後悔聽他說這麼多廢話,繞過他就打算走人。

“你彆大喘氣!”張悅芳一邊攔住張躍民,一邊瞪張躍華。

張躍華忙說:“我姥姥去還錢,而且還是還爺爺兩千塊錢!”

張躍民猛然停下,看到梁好運出來,連忙問:“媳婦兒,今兒太陽打哪邊出來?”

“不敢信吧。”張躍華得了極了。

張躍民忍不住問:“你姥姥腦袋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

“都沒有。因為他們聽說你們不費吹灰之力把錢多銀一家送進去,還判了那麼多年。”張躍華一想他姥姥昨晚過來,怕人瞧見擠兌她,跟做賊一樣就想笑,“他們怕你們發狠,弄得他們家破人亡。”

張躍民皺眉:“他們不知道錢多銀他們犯了法,跟我們沒啥關係?”

鄉間都有打死老子娘,屁事沒有。羅老太打心眼裡不信,親娘不想活了,當兒子遞藥就能判那麼多年。

婆媳打架打個半死都有,錢多銀隻是失手把人推倒,咋可能判這麼多年。一定是梁好運和張躍民顛倒黑白,法院才判那麼重。

兩口子有這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本事,法盲加文盲羅老頭和羅老太能不怕嗎。

常言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做了虧心事,那是越想越心慌啊。

何況這虧心事還不止欠錢。

給張躍民下藥這麼損招兒,就是羅老頭和羅老太合計出來。這點除了羅蘭香,無人知曉。羅老頭和羅老太不怕。然而,除了錢和藥,他們這些年也沒少算計張家東西。

張躍民不計較一切好說,萬一計較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啊。不如趕緊把錢還了,張躍民以後想算計他們也沒了由頭。

張躍華道:“我姥姥那樣人,越老越固執。隻相信自己。公安親自告訴她,這事與你無關,她一樣會認為公安向著你。你手眼通天。”

“我手眼通天還騎自行車上下班?”張躍民瞥一眼他,跨上車走人。

張躍華連忙說:“我還沒說完。”

張爺爺道:“還有啥可說?趕緊把錢弄來買房。彆等他們回過味來又把錢借走。”

“對,對!”張躍華道:“我們中午就不過來了。”說完就去上班。

張悅芳連忙去單位報名買房。

梁好運瞧著一個比一個急,莫名想笑:“這叫什麼事。好好勸他們不還。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無賴,又偷偷摸摸還錢。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老糊塗。”

無論怎麼糊塗都不可怕,可怕是糊塗了還自作聰明。

不說聰慧如張躍民,就是張悅芳那個腦子轉慢,打算還錢也是還給張爺爺張奶奶啊。

羅老太倒好,給閨女,還摸黑去。

張爺爺和張奶奶要是跟她一個德行,回頭說錢沒還,大夥兒也是深信不疑。他們一家無賴罪名還是無法洗清。

這點梁好運真想不明白,於是問二老:“他們晚上去還錢,難不成是要麵子?”

“除了麵子還能有啥。”張奶奶以前就煩這個親家,隻是礙於兒子媳婦,孫子孫女便一直忍著。現在離得遠,不用再憋著,張奶奶咋想就咋說:“他們還覺得自個忒厲害。我們做夢都想不到還可以這麼乾。”

梁好運:“躍華哥和悅芳姐要是不說,咱們……”

張奶奶長歎一口氣:“咱們知道悅芳藏不住話,羅蘭香又咋會不知道啊。”

“還是你們太善良。要是我還擱村裡,就大張旗鼓告訴親戚鄰居,羅家把錢給了,還是三更半夜來。”梁好運道。

張爺爺忍不住說:“那又得吵架。她檔次那麼低,跟她叨叨啥啊。”

梁好運心說,就是你們這麼想,他們才越來越有恃無恐。

兩位老人這麼大年齡,這個道理也懂,不過是人家受過黨教育,知禮義廉恥,不如羅老太那些人豁得出去。

梁好運瞧著鍋碗瓢盆還沒收拾,就去刷鍋洗碗。

夏□□服薄,昨晚洗了澡張躍民順手就洗了。經過一夜衣服都乾了。

梁好運把屋裡屋外收拾乾淨,衣服收起來,繼續寫企劃書。從辦廠、招工、買生產線以及後期打廣告,都一點點記下來。

她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廳堂裡掛鐘“當、當、當”響個不停,梁好運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

出來一看,十一點了。

早飯吃早,七點多就吃好了。梁好運也餓了,立即去做飯。

老兩口大抵以前想吃米飯吃不上,而現在好米也不多。張躍民買了點極好米,老人一吃便不可收拾。

尤其是配上紅燒肉,爺爺今年都六十九了,一頓還能吃三碗,且是粗瓷大碗。

梁好運便用爐子蒸一鍋米飯,她泡點結婚那天剩乾木耳黃花菜,跟排骨一起燉。木柴火整整燉一個小時。

十二點開飯,飯菜上桌,老兩口就舀湯汁澆米飯。

梁好運想笑,隨即想想以前戰場上條件不允許,玉米高粱拉到前線都是連外皮一起蒸。高粱辣嗓子,整粒整粒玉米蒸爛了裡麵還是硬,又理解。

她在末世不過幾年,吃到饅頭夾煎蛋都不舍得吃太快,老兩口可是這麼過了半輩子啊。

梁好運提醒二老:“今兒排骨特爛,爺爺奶奶,你們吃肉啊。還有木耳,燉膩了。”看到自個筷子還沒用,就給他們夾幾塊肉和木耳。

老爺子牙口好,老太太一嘴牙掉了一半,啥肉都不愛吃。可孫媳婦給夾了,老太太還是給麵子吃下去。

排骨剛一入口,骨肉分離,扁扁就可以咽下去,老太太驚著了:“你這是啥時候燉?”

“十一點。木柴火燉快。”梁好運道,“張躍民說要做大塊肉,隻許做排骨,不許做紅燒肉。以後咱們都買排骨吧?”

張爺爺不樂意:“那個回鍋肉就挺好。”

“行,還有回鍋肉。”梁好運滿口答應:“聽說海魚刺少,改天咱們買條海魚?”

張奶奶問:“貴不貴?”

“淺海魚都挺便宜。貴是大蝦。”想想現在季節,梁好運又補一句,“改天買幾個螃蟹吧。”

二老同時拒絕,吃起來費勁還沒啥肉。

梁好運笑笑沒接茬,晚上張躍民回來,就讓他捎兩件蟹八件。

張躍民吃驚:“你現在連蟹八件都知道了?”

梁好運掄起拳頭就要砸他。

張躍民包住她手:“逗你呢。不過我也不知道哪兒有賣。”

“你們午飯怎麼解決?不可能去小餐館吧。找人大廚或餐廳經理問一下啊。對了,房子你去看了沒?”

張躍民:“下午從那邊過看了一眼。需要材料都是咱們去買,他們隻要把活乾好就行了。不看也沒事。在家呆著無聊?要麼明兒我送你過去?中午再去接你。”

“騎車啊?”梁好運瞥他一眼,“這麼熱天,彆折騰了。”

正值三伏天,盯著烈日騎車,張躍民也受不了。

梁好運提醒他:“我明兒還得跟你保栓叔他們去賣衣服。”

說起這事,張躍民把他剛剛決定跟劉向東學車話咽回去。

“想好擱哪兒賣了?”

梁好運有認真想過:“這麼熱天商場門口不現實。步行街那邊也隻能晚上去,白天我們決定上公園。公園涼快人也多。”

“多是老頭老太太和帶孩子家庭婦女。”張躍民提醒。

梁好運笑了,“你肯定沒仔細看他們批發衣服。”

張躍民揚了揚眉頭。

梁好運拉他去“倉庫”,衣服翻出來,讓張躍民自個看。

入目便是都市白領穿各種裙子,有長袖有短袖有無袖。有連衣裙有長裙還有半身裙。布料也是各種各樣。

繼續看下去,有絲襪有短襪,還有確良花襯衫和花褲子……張躍民不禁轉向梁好運,什麼情況啊。

梁好運:“他們不是八個人一起去嗎。擔心便宜不賺錢,貴不好賣,就倆人錢放一塊,進一半貴一半便宜。回頭一個賣便宜一個賣貴。賣完再分賬。”

張躍民沒想到還可以這樣:“誰主意?不可能是保栓叔他們。”

“聽跟他們一起拿貨人說。不過是杭城那邊。”梁好運道。

張躍民禁不住說:“南方人真會做生意。”指著那堆確良,“要是趕巧了,一天就能賣完。”

“可惜不賺錢。賣完也不過賺個來回路費。”梁好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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