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想,可惜不敢。以前我還給我爸媽錢,自打知道他們亂借,去年一分錢沒給,過年就給家裡買四隻雞,十斤肉,他們怕我明年直接不回家過年,提都沒敢提。再說,我家在城南,公司在東北,相隔近百裡,我不說,他們也不知道我賺了多少錢。”
梁好運:“相親?”
劉向東抬手把奶粉塞給張躍民,就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醜的跟鐘無豔一樣?”梁好運又問。
劉向東:“恰恰相反。沒法跟你比,但也不醜,稱得上小家碧玉。可能她身邊長得好的少,有出息的也少,不像咱們躍民,帝都大學。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還不懂裝懂。”
“你高中畢業,現在在縣裡也有自己的房子,跟你相親,不可能是中專以下學曆吧?”張躍民道。
劉向東點頭:“中專,還是個會計。”
梁好運禁不住說:“介紹人有心了,知道你做生意。”
“是呀。”劉向東點頭,“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你知道她跟我聊什麼嗎?上來就跟我聊俄國經濟,布什總統。我尋思著,這姑娘不錯,關心國家大事。結果沒容我開口,就跟我說國外怎麼怎麼樣。聽她那話,好像國外的屁都是香的。我雖然去的國家不多,咱也是出過國門的人。外國人啥德行,我比她有發言權吧。她給我來了句,你也隻去過俄國,不足為據,不足為據!”
梁好運樂了:“外國人宣傳自個國家,當然是宣傳好的。還能跟你說,我雖然是超級大國,但我們國家流浪漢比你們國家多。咋可能啊。”
“對啊。”劉向東無比讚同:“我雖然隻去過俄國,也在俄國見過不少彆的國家的人,怎麼就不足為據了。”
梁好運:“越是無知的人越認為自個懂得多。就這些啊?”
“怎麼可能。這麼一點我也不可能現在才來。”劉向東看一眼手表,快十二點了。
段老三好奇心盛:“還有?”
“她雖然沒明說,不過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倒爺太落伍,厲害的人現在都玩股票。股票時髦。”劉向東嗤笑一聲,“她知道什麼股票?我當時真想說,我們不玩股票,我們玩彩票,一抽一個準。”
梁好運忙打斷他的話:“你沒說吧?”
劉向東注意到張悅芳和張躍華的妻子,便知道梁好運為啥這麼急:“當然沒有!吹牛誰不會,又不上稅。可惜跟她那種人,我吹牛都嫌浪費口水。”
張躍民往鍋裡加點水,又把木耳等物倒進去,蓋上鍋蓋就問:“說說股票。她還說什麼?”
“你也想玩?”劉向東忙提醒:“報紙上都說了,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你還不如玩彩票呢。”一本萬利,穩賺不賠。
段老三看出張躍民不是這個意思:“讓你說就說!”
“她說現在股票特賺錢,也不知道她聽誰說的。”劉向東說完嗤笑一聲。
張躍民笑道:“確實很賺錢。”問段老三:“你做生意時間長,假如人人都知道賣衣服一本萬利,那還能賺到錢嗎?”
段老三不答反問:“去年春晚看了嗎?有個節目叫《小偷公司》。小偷都知道計劃生育,肆無忌憚的生,小偷越來越多,好人越來越少,偷誰去。人人都知道賺錢,人人都去賣衣服賺誰的去?”
劉向東看了看他倆:“這話的意思賺不賺錢?”
“賺錢也看時機。這個時間再進去不光賺不到,極有可能套進去,且傾家蕩產。”張躍民道。
段老三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下午,劉向東他們回去,段老三給張躍民使個眼色,咱哥倆聊聊。
張躍民隨他到車上,段老三才說:“向東說股票的時候,你好像一點不意外。”
“我確實買了一點。不過,明天就賣。”張躍民原本打算再等幾天。
段老三:“因為那個小會計的話?”
張躍民點頭。
“跌了還進嗎?”
張躍民道:“看向東那邊咋說。”
段老三沒聽懂。
張躍民:“向東要是聽人說股市完了,那就差不多可以了。”
“他可啥都不懂。”段老三連忙提醒他。
張躍民點頭:“正是因為不懂才是最好的風向標。比如往毛子那邊倒貨,以前沒人去,賣什麼都賺錢,且要多少給多少,這兩年呢?”
“越來越不好乾。”段老三歎氣道:“近半年我們街道那邊,十個做生意的九個是倒爺。你還說毛子經濟複蘇,生意不好乾。我看不等毛子緩過氣,這生意就沒法乾了。回頭也跟向東說,房子弄好彆乾了。還有你們村那些人。”
張躍民:“向東打算建四五層,到時候讓他們在那邊搞批發。”
“扯遠了,扯遠了。”段老三看他:“你真研究過?”
張躍民道:“我算過。”
段老三想問你算啥,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讓張躍民跟他一起賣電腦,很多人都以為學計算機及就是修電腦。搞得他也以為學計算機的都會修電腦。
後來經他堂弟科普,段老三才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
股市正賺錢,張躍民卻說回頭賣了。說的毫不猶豫,這份不貪多的心性,段老三佩服。
“老弟,哥哥這裡有一筆閒錢,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