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民的眉頭微蹙,看著抱著劉大寶的中年女子,他確定沒見過對方。即便是劉家親戚,也不可能是近親。
張躍民心裡風起雲湧,麵上一絲不顯。
多虧了這些年偷偷摸摸的事乾多了,心理素質夠強大。
張躍民噙著淡笑擼一把兒子的腦袋:“不許調皮。大寶怎麼了?”拉著兒子的小手慢悠悠過去。
抱著劉大寶的女人的下意識後退,不自覺露出一絲緊張,手上用力,指骨發白,用一副讓他見笑了的模樣說:“這孩子不聽話亂跑,他媽媽在菜市場買菜,讓我把他抱過去。”
劉大寶掙紮的更厲害。
張躍民依然慢悠悠的走著,“大寶,聽話,乖乖跟媽媽認個錯,媽媽不會打你。大寶,我先帶運運給他太爺爺買豬頭肉,回來再讓運運找你玩兒。”
大小子抬起頭來,臉上儘是疑惑,爸爸不是不許老爺爺吃豬頭肉嗎。
他還偷偷聽到爸爸跟媽媽說,老爺爺不好意思承認錯誤,還誣賴豬頭肉不好吃。
張躍民越過劉大寶和抱著他的那個中年女子,對方明顯鬆了一口氣。張躍民一把推開兒子,朝中年女子後勁一下,對方痛的高呼一聲,雙手鬆開,張躍民接過劉大寶快速放兒子身邊,抬腳朝對方背上就踹。
中年女子轟然倒地。
“快帶大寶進屋。”張躍民趁著女人暈乎乎的,痛的昏天黑地,提起女人像提死狗一樣,拎到院內,看到繩上搭的毛巾,掰開對方的嘴堵住。
張躍民動作太快,從他接下劉大寶,到他把對方的嘴堵上,不過一分鐘。
爸爸突然打人,張運運小朋友嚇傻了。回過神,張運運害怕,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不過依然聽爸爸的話,拉著哭啼啼的劉大寶進屋。然而到大門口就看到他爸吼他媽:“快拿繩子!”
倆孩子嚇愣住,準備跟哥哥打架的二丫頭更是一動不敢動。
梁好運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就找麻繩。
張躍民像捆豬一樣把對方捆起來,喊魂不附體的爺爺:“手機!”
張爺爺慌忙遞過去,張躍民打給分局刑警。
“這,出什麼事了?”梁好運等他掛上電話就迫不及待地問。
張躍民對小王說:“去叫大寶家人。”
小王看著劉大寶乾流眼淚不吭聲,瞬間明白怎麼回事。
劉大寶的長輩們進來,小王從外麵關上門,自己在外麵守著。因為小王想起張躍民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提醒刑警,一定著便衣。這是怕驚動對方的同夥啊。
劉大寶的奶奶瞧著自家大孫子哭的喘不過氣來,想問是不是大小子和二丫頭打的。抬眼看到正對著他們的女人,話卡在喉嚨眼,張家氣氛又很嚴肅,劉大寶的奶奶腦袋裡嗡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張躍民。
張躍民頷首:“大寶嚇傻了,快給他叫叫魂。”
事情經過簡單,小王去隔壁找人的時候,張躍民就已告訴家人。梁好運後怕的雙腿發軟,雙膝跪地,一手抱住兒子,一手攬住閨女。
張爺爺到屋裡拿出他的茶杯和拐杖。
“乾嘛?”張躍民趕忙攔住。
張爺爺指著地上的人:“這人肯定有同夥,我出去看看,免得他們等不到人跑了。”
“你一個人?”張躍民下意識問。
張爺爺拿回他的手機:“我給老袁打電話。”
“那也不行。”袁老爺子雖然腿腳好,可年齡大了,等他趕過來刑警都來了。
小孫:“張老師,我跟爺爺一起去。”拿起壓水井邊剛刷的乾乾淨淨的菜籃子,“假裝買菜,順便等袁爺爺他們。”
“那你們小心點。”張躍民得在家等刑警。
劉大寶的爸也在家,不過剛剛在屋裡玩遊戲。猜出兒子險些被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聞言倉皇爬起來,“我,我跟你們一起!”
“不行!”張躍民攔住,“你回頭一副殺父仇人的模樣,誰不知道你乾什麼。你在門口等刑警,讓小王跟他們一起去。爺爺,發現了也不許過去,記住車牌號,給片兒警打電話。”
張爺爺手機裡存了不少片兒警和刑警的電話,道:“放心,我這就打。”他老胳膊老腿也追不上那些人。
張躍民依然不放心,可此時此刻整個院裡就他一人有戰鬥力。甭說這女人的同伴過來,沒同伴,萬一這女人掙脫開,幾人也隻能看著她跑。
這年頭拐子多,張躍民天天擔心倆孩子,其實做夢也沒想過真能碰到拐子。
梁好運嚇的臉色煞白,張躍民並不比他好多少。他此時看起來運籌帷幄的樣子,不過多年特殊工作經驗練就的喜怒不形於色罷了。
劉大寶的奶奶隻知道抱著孫子哭,梁好運的神經緊繃,沒心情說話。院裡安靜的嚇人,大小子和二丫頭明明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了,卻嚇得大氣不敢喘。
張躍民想緩和一下院中氣氛,以免給兒女留下心理陰影,此時此刻卻不適合逗孩子。因為劉家一老一小還在哭。
張躍民猶豫片刻,拿掉女人口中的毛巾:“你們一共幾人?”
女人張嘴就想衝他吐吐沫,張躍民的反應極快,一巴掌扇歪她的腦袋,嘴角隱隱冒著血絲。
劉大寶的奶奶的哭聲戛然而止,梁好運驚得瞪大雙目,不敢相信地看張躍民,你乾什麼?
“不說?”張躍民道,“不說你要下巴也沒用。”
梁好運趕忙喊:“張躍民!”
劉大寶的奶奶陡然清醒,連聲道:“躍民,躍民,大寶沒事,我們等警察來再說。”
“聽說下巴能卸掉,我試試。再說了,她不打算說,換警察審也沒用。等一下把她的舌頭割掉,給大寶出出氣。回頭刑警來了就說她想跑,掙紮的時候自己撞斷的。”張躍民說著捏住她的下巴,“反正警察不敢審我。”
女人一臉驚恐,顯然不敢相信張躍民人麵獸心。
胡同裡平時沒生人,生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敢往裡麵來,因為整個胡同裡的人都會問找誰。女人來踩點的時候進來過,也是星期天到處都是人的時候。
女人可不敢打聽胡同裡都住些什麼人。再說了,也沒必要,她知道這條胡同裡有不少小孩子就夠了。
張躍民故意嚇唬她,說話的時候笑眯眯的,仿佛捏死她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女人聯想到張躍民的身手,誤以為遇到幫派大哥。張躍民又有警察的電話,吩咐刑警跟吩咐小弟一樣,女人瞬間怕了。
警察抓到她,恨不得弄死她,也隻能在精神上折磨她。黑/幫大哥可是什麼都敢乾。聽說把人拉去公海拋/屍,警察明知道誰乾的都不能抓人。
女人如果是個賭徒,弄毒的,張躍民這招可沒用。因為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女人衝小孩子下手,心狠不等於不惜命。
女人急的要開口。
張躍民看著她:“想好了?”
女人連連點一下腦袋。
張躍民給梁好運使個眼色:“我手機。”
梁好運起身。倆小孩拽住媽媽。
“彆怕,爸爸在。”梁好運摸摸孩子的腦袋,就往屋裡跑。
張躍民開始問,“路口有沒有人接應?”
女人的腦袋又動了一下。
“我讓你說話!”張躍民斂起笑容,不怒自威。
女人慌忙說:“有,有一輛麵包車,就就停在路口對麵的商店門口。”
張躍民:“玻璃全糊上了?”
最初麵包車拉小孩的時候,除了擋風玻璃都糊的嚴嚴實實。後來人一看到這種車就離的遠遠的,拐子不得已,副駕和駕駛室兩側的玻璃不敢再糊。
張躍民邊聽女人解釋邊打給他爺爺,“車裡幾個人?”
“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張躍民眉頭一挑:“還有孩子?就等你得手?”
女人的臉色驟變,張躍民再次把她嘴堵上,提醒他爺爺小心彆傷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