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現在做數學題,還會問‘十位不肯借怎麼辦’的問題麼?”
長大一點的豆丁,害羞地把頭埋進被子裡。
哈哈。
當初季銘第一回去白家做客,這小子做加減法,結果跟他說個位不夠,從十位借,他來了句“要是十位不肯借怎麼辦呢?”季銘回答他說“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記憶還是很深刻的。
“我這就快出院了,倒時候咱們院裡見就行了,還特地跑一趟。周姐已經幫你探過病了,我都記著呢。”
“您不早說,您要說了我不就不來了麼?我現在也要注意形象啊,”季銘唉聲歎氣:“要是哪一天什麼無良媒體突然爆料,說我紅了就翻臉不認人,以前合作的演員生病都不去探望,然後您再自己站出來捶我一頓,我可怎麼好啊?”
“滾蛋吧你。”
“你現在不忙麼?”朱曼給季銘遞了根香蕉:“剛拿獎回來。”
香蕉被懟在臉前麵,感覺不是很好。
“咳,忙什麼呀,我再忙,任院得撕了我了。”季銘說起來也好笑,他回國之後第二天就回人藝排戲,但是因為優雅buff用的太多,上台一下子還沒能緩回來,任院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美化溥儀?你演得那是溥儀麼?等公映了,大家全愛上溥儀這個角色了,到時候那什麼網上還有那種‘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就是好愛他’,你覺得合適麼?”
不太合適。
哈哈。
任院對於網友的認識還不夠深刻,季銘認為如果真的這麼演溥儀,也許到時候B站會有溥儀的個人向的,悲壯的,唯美的MV,硬生生把一個封建階級頭子,給弄成失國的悲情貴族,那真是路線錯誤了。或者還有水仙向的,少年帝王和中年遜帝那種。至於拉郎就無法想象了,不知道會跟誰搞在一塊,畢竟現在古裝劇、宮鬥劇那麼多是吧。
得改。
改了一天,才算改回來。
現在任院對他都沒有那麼溫柔了,如果還老是請假出去乾嘛乾嘛,可能會被臭罵一頓。季銘當然不會那麼傻缺——其實也沒有太多工作,無非是各種采訪,各種活動,各種節目之類,季銘團隊拒絕起來已經駕輕就熟了。
“哈哈,你也是軸得很,這會兒不應該趕緊多拍電影麼?”
“哪有那麼多好本子哦。”季銘遺憾的很,他現在是真的要慎重接戲,不然口碑壞下去,也就是一兩部作品的事兒。彆說他了,梁影帝現在都快成爛片專業戶了,人家還是有那麼多經典名作打底的,季銘現在還真比不了,也揮霍不起:“嗯?怎麼醫院裡還有人吵架?”
白楓探頭看了一眼,聽了聽:“隔壁病房的,也是慘,隔壁那個小孩原來是學舞蹈的,結果就是跟劉岩你知道吧,奧運會排練的時候摔的隻能坐輪椅那位老師,比她還要嚴重,就昏迷過去了,後來救吧也就是救了個植物人回來,一直在醫院躺著,反正有公家報銷,聽醫生說住了四年多了。”
“啊?”
在醫院住四年。
“對啊,四年多你想想看多難啊。唉,最近吧搶救了好幾次,衰竭什麼的,所以現在他們家總是時不時吵架,他爸媽想要放棄算了,說是沒什麼希望了記,腦萎縮很嚴重了,而且去年好像又生了一個小兒子,虎頭虎腦的。但是孩子爺爺奶奶不同意,不許他爹簽字,就吵唄。”
嘖。
“您躺著,當八卦聽呢?”
“哎,我還真是,季銘我跟你說,不是說讓你生病來住院,但是在院裡,尤其是咱們演員,能感受到的真的很多。太多的苦了,各種各樣的,老人啊,沒孩子照顧的,還得防著他們來病床上偷錢,你說你在外麵能見著幾個這種人渣?有些甚至就等著老人死,好繼承房產的,光怪陸離,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
季銘點點頭。
“行了,等會兒人多了,再被認出來,你趕緊回去吧,等我恢複了,你再帶小初來家裡吃飯。”
“好。”
朱曼和趙晗,“護送”季銘出去,經過旁邊病房的時候,季銘側頭看了一眼,一個瘦的不得了的,臉上黃白慘淡的年輕人,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不知道他會不會知道外麵的家人在討論什麼。
從醫院出來,壓抑的心情才為之一鬆。
“怎麼了?複發了?”
“沒有啊,挺好的。”
“那您這個表情,嚇死我了。”
季銘就跟林冉說了。
林冉反而沒有什麼特彆的感受:“可能你是大演員,比較敏感。但這種事情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也不會故意說放棄對吧?無非是堅持已經沒有意義了唄。再說每年得有多少人去世啊,對吧——魯迅說過,人與人的悲傷是不相通的。”
“魯迅沒有說過你又胖了麼?”
“真的?唐凡今天也這麼說,我去,我真的要減肥了。”
林冉把季銘送回中戲,她現在跟唐凡,漸漸的也要接過一部分經紀事務了,楊如意慢慢要脫手去做經理人,負責聯係項目啊之類的大事。
……
回到中戲,季銘發現可能是學生裡臉皮比較薄,所以也沒有特彆大的變化,就是小小聲兒地討論變多了。
另外,他發現室友之間的氣氛有一點詭異,儘管表麵上看不太出來,但季銘是誰啊,情欲八爪魚式表演法的集大成者,往那一坐就能感受出來了,他把譚子陽拉出來問了問。
才知道之前王瑋不小心刺了周鑫一句。
就金主的事兒。
“老王也不是故意的。”
季銘給了他一個白眼:“是忘了戴@套?”
“什麼?哎呀你這個人,隔壁老王啊,我說的是王瑋,就是話趕話,而且周鑫那意思,也有點好像老王取向不一樣,就感覺可以拿來說笑,或者標準就比一般人低,那個意思。老王可能有點氣,當時就一禿嚕,砸了。”譚子陽一臉後怕:“當時你是不在啊,你都不知道那個氣氛有多尷尬,我都想要變身六娃了。”
“六娃?”
“隱身娃啊,葫蘆小金剛。”
“……你知識真淵博。”
譚子陽切了一聲:“你說要不要找他們說說開啊,這樣也太難過了。要不你去吧,你麵子大,他們肯定得聽。”
“……說開了,然後呢?馬上放假了,下個學期排大戲,排完就各自走人了,你覺得他們以後能毫無芥蒂麼?有些人在你畢業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也沒法強求。”季銘拍了拍譚子陽的肩膀:“我去滬上看初晴比賽的時候,遇見了王瑋對象……人總是有不一樣的一麵的。就好像現在,我看你還是個老實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帶過姑娘去打胎,一龍三鳳非常嗨,八個城市九個孩——”
“滾!”
“我這個打油詩水平怎麼樣?我最近比較喜歡,你給評鑒一下。譚門子陽真罕見,演的一手好太監——靠,手這麼重,食屎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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