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床上的少年高燒沒退,臉頰染著不正常的酡紅,眉心微蹙著,額間覆了一層薄汗。
左手手背上紮著針,透明的藥液順著滴管一滴一滴往下落。
整個病房靜謐無聲。
連呼吸聲都仿佛沒有。
“哢噠。”
門鎖忽然轉動了下。
房門從外推開。
樂笙悄無聲息地走到病床邊。
方才她在醫院門診大廳碰見了黎媽媽,得知了黎言清的病情。
他從昨晚上就開始發高燒,一直燒到了現在。
什麼藥都用過了,就是不見好。
醫生說再這麼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
“哥哥,我來了。”
樂笙指尖落到少年額間,輕輕撫摸了下。
那裡,有一個暗紫的印記。
那是她留下的印記,也隻有她能看見。
“我不會再讓你出事的。”
手指劃過少年精致的眉眼,指尖溢出淡紫色的光芒,一點點沒入少年眉心。
小七見了,猶豫著提醒,【大人,您是不能在小世界裡使用……】
樂笙略微抬眸,眸光淡漠而幽深,沒有一絲溫度。
話音戛然而止。
小七不敢開腔了。
過了一會兒,樂笙收回手,少年輕蹙著的眉心放鬆了。
小七縮在她識海角落裡。
看著委屈巴巴的。
“放心吧。”樂笙語氣柔和了些,“我有分寸的。”
小七腹誹,我看您老連分寸這兩字咋寫都不知道。
【萬一這個世界的世界之靈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樣?”
女孩聲音慵懶,漫不經心地說著最囂張的話。
“它敢阻止我嗎?”
小七:……
當然不敢,除非這個世界之靈想回爐重造了。
黎言清一直昏睡著。
他感覺自己好似被困在了什麼地方,動彈不得。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唯一的感覺就是燥熱,仿佛渾身都被炙烤著,連意識也漸漸模糊。
突然間。
一股清涼不知從何處湧現,化去了周圍熾烈的熱度。
心神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雙眼睛。
清冷幽深,乾淨淡漠。
好熟悉。
昏睡中的少年唇瓣翕動了下,發出一聲微弱的呢喃。
“笙笙……”
日暮西山,夕陽餘光越過窗台,明晃晃的落了一地碎金。
黎言清睜開眼時,望著雪白無垢的天花板,愣了一瞬,很快又明白過來。
他坐起身來,又愣了下。
身體莫名的輕鬆舒暢,和以前病好後的疲憊無力完全不同。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黎媽媽站在門口。
見黎言清醒了,神色一喜,走過來溫聲尋問:“小言,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
因為燒了快一天一夜,黎言清的聲音有些沙啞,黎媽媽連忙倒了杯溫水給他。
黎言清喝了些水,嗓子好受些了,視線落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媽媽。”他問,“之前是你在守著我嗎?”
恍惚間,他感覺身邊一直有人在。
聽他這麼一問,黎媽媽反應過來,“哎呀,我怎麼光顧著高興,把小笙都給忘了。”
小笙?
黎言清喝水的動作微頓,眸光亮了瞬。
原來是她啊……
她來過了。
“小笙剛剛出去買晚飯了。”黎媽媽說,“我這就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