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清給女孩擦了嘴,然後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茯苓忍不住道:“少爺,飯菜都有些涼了,奴婢讓廚房再做些送來吧。”
剛才看少爺親自喂那小姑娘吃飯,茯苓雖驚訝但不敢多嘴,可怎能讓少爺吃彆人吃過的剩菜呢。
聞言女孩抬眸看向了沈亦清,想起方才他一直都在喂她吃東西,自己卻一口沒吃。
一股淡淡的,陌生的暖意在心上緩緩流淌,慢慢彙聚在心底某處。
沈亦清搖搖頭,“無妨,不必麻煩了。”
用過飯後,茯苓叫人進來收拾,自己則是出去端了碗藥回來。
“少爺,您的藥。”
女孩看著那冒著熱氣的,黑乎乎的藥,聞到一股濃濃的苦澀味道,不禁皺眉。
美人小哥哥身上也有淡淡的藥香。
但很好聞,不像這個藥,彆說喝進去,就是聞著都難受。
但沈亦清卻是麵不改色的喝下去了。
女孩見了,心裡有種莫名的不舒服,像是被什麼刺了下。
她知道他為什麼喝藥。
就在之前洗澡的時候,她從世界之靈那裡獲得了有關他以及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
沈亦清,南祁國沈家的嫡子。
沈家世代經商,到沈父這一代時,沈家達到了巔峰,成為了南祁國的首富。
正因如此,沈家的財富讓許多人眼紅。
沈母懷孕,沈家的對手買通了她身邊的丫鬟,給沈母下了慢性毒藥,生產時難產大出血,差一點一屍兩命。
沈亦清出生後沒幾天,沈母便因為毒發去世了,而他一出生便帶著娘胎裡的毒素,先天不足。
他今年十六歲,就意味著這樣的藥他喝了十六年。
這一生,他都得浸泡在這苦澀的藥中。
是夜,月上中天。
屋外,雪靜悄悄地落,墜了滿世界的白。
月光打在窗上,從窗縫裡漏進來,影影綽綽能看到窗外的落雪。
女孩對著窗口側臥著,目光沉靜悠遠,“世界之靈。”
世界之靈立馬應聲,小奶音無比恭敬,【我在,大人您有何吩咐?】
心悄悄懸起,生怕女孩還記得之前的事情,要跟它來個秋後算賬。
“有辦法能治好他嗎?”
他?
誰?
世界之靈反應了幾秒,明白過來。
語氣有些猶豫,【這……在這個世界不行。】
三千世界,自衍生後便會逐漸形成各自的規則。
就好比沈亦清的情況,在它所管轄的這個世界的規則裡,是不可能痊愈的。
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但如果他是出生在彆的世界。
比如隔壁那個世界,以那裡的醫療技術,他就有希望治好。
女孩眼睫垂下,眸光深不見底。
世界之靈的心在這冰冷的沉默裡再度高高懸起。
生怕這位祖宗做出什麼違背規則的事情來。
它知道,她有這個能力。
彆說違背世界法則,她就是要毀了這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許久之後,它似乎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如錯覺一般。
次日。
她醒來時天已大亮。
用過早飯後,女孩問旁邊的侍女,“美人小哥哥在哪兒?”
玉竹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女孩口中的“美人小哥哥”指的是少爺。
回答說:“少爺在書房。”
想起沈亦清之前的吩咐,玉竹又問:“小姐要去找少爺嗎?奴婢帶您過去。”
女孩點頭,“嗯。”
書房的門沒關。
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眉目清雋的少年站在書桌前,手執毛筆,不緊不慢地練字。
放下筆,注意到門外的小姑娘。
沈亦清走過去,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用過早飯了嗎?”
又被摸了頭,女孩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