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勞煩姑娘過來辨認一下了。”裴重錦也不多話,直接起身,“姑娘現在無礙嗎?還是要再休息一段時間?”
“無礙無礙!”陸芷筠也懶得裝了,趕緊點了點頭,“勞煩大人在外麵等民女。民女馬上就來。”
她可不想再和這個人渣錦衣衛扯上過多的聯係,隻巴望著這件事情趕緊過去,她好回家過她的太平日子。
“好!”裴重錦直接轉身出去,對等在門口的蘭姨說道,“進去服侍你家姑娘更衣吧。”
蘭姨…姑娘才剛剛醒來,怎麼就要更衣?
她也不敢怠慢,裴重錦周身的氣息冷的嚇人,她飛快的福了一福,便走了進去。
不多時,已經收拾妥當了的陸芷筠從裡麵走了出來。
“裴大人,咱們走吧。”她對裴重錦頷首道。
她身上穿著一套月白色的長裙,這裙子是他派人去買來的,買的人並不知道陸芷筠的身材,所以買的有點大了,不過穿在陸芷筠身上卻多了一份難言的飄逸之感。
她的臉色不太好,頭上還纏著厚重的繃帶,不過卻也給她憑增了幾分惹人憐惜的脆弱感。
若是這個丫頭不瞪眼不撒潑,這樣貌倒也不是不能看,清婉動人之中還帶著幾分旁人不能及的靈秀之意。
陸芷筠被裴重錦帶到了一個大屋子,這一路走來,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在臨川郡的郡署衙門之中。
裴重錦的官職似乎很高,一路過來,所有人都在朝著裴重錦行禮。
雖然陸芷筠不了解錦衣衛的製式,但是她的觀察力很好,這一路上也遇到了幾個錦衣衛,但是他們的飛魚服有的是用黑色的絲線繡製的龍魚,還有幾個人是用銀色絲線或者金色絲線繡製的,隻有裴重錦肩膀上
的龍魚圖樣是由五彩絲線夾雜著金絲繡製而成,更顯得生動華麗,被光線一映,熠熠生輝。
陸芷筠忍不住問了一個很腦殘的問題,“你官很大嗎?”
“還可以。”裴重錦明顯的怔了一下,隨後淡然道。
還真是不謙虛…所以那就真的是挺大的了。
“比咱們臨川郡的郡守還大嗎?”陸芷筠又好奇的問道。
裴重錦掃了陸芷筠一眼,眼帶冰霜,陸芷筠…“問問而已,你又生氣!”她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看看這些畫,哪些是你認得的。”裴重錦懶得理她,指著掛了一屋子的畫對陸芷筠說道。
陸芷筠粗略的看了一眼,有些畫是她被關起來的時候畫過的,旁邊還掛著她臨摹的那一副,有的是她畫過的,但是臨摹品已經不見了蹤影了,還有一部分是她沒見過的。
“你應該問的是我有哪幾副是說不出來曆的。”陸芷筠挑了挑眼眉,回眸看了裴重錦一眼。
真得瑟!裴重錦雙手抱胸抿唇不語,意思是等著陸
芷筠自己說。
以他的經驗,接下來,都不需要他再問,陸芷筠會一五一十將這些畫的來曆都說出來。
果然,陸芷筠選了一幅畫開始介紹,“這一副乃是江北漁火圖,乃是前朝永曆年間的大文豪歐陽子所畫。畫的是他晚年的一副江邊垂釣圖,後來被收入前朝宮裡,咱們大齊建朝之後便沒了音訊。這副圖乃是真跡,應是從宮裡流出的。”
她說完之後,隨後又指了好幾幅,“這幾張都是從前朝宮廷所藏,這幾張應是被我朝宮中珍藏,不知道如何是會流至這臨川郡。”
“記下來。”裴重錦對這屋子裡負責看護古畫的一名錦衣衛說道。
那名錦衣衛趕緊拿來了紙筆,將陸芷筠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記錄了下來。
陸芷筠既然打開了話匣子,又是自己所擅長了,便源源不絕的說了好久。起初裴重錦並不以為意,但是漸漸的他的目光便變得深邃了起來。
這姑娘在講解這些畫的時候,言辭流暢,條理清晰,將典故出處說的詳儘細致,娓娓道來,便如在聽故
事一般。
她小小年紀便如此的博學,倒真的叫人刮目相看了。
良久,等陸芷筠講完,裴重錦才緩緩的問道,“這些你學了多久?”以她的年紀,便是天天浸潤其中,怕是也不能記下許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