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爆喝,彆說了跪在那邊本就心底不安的周李氏了,就是陸芷筠也被忽然來的這麼一下給嚇了一跳。
周李氏已經嚇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哆哆嗦嗦的跪著,抖成了一團,也不知道是被嚇的原因居多還是被凍的原因居多。被吼了這麼一下,周李氏更是如同鵪鶉一樣堆綏著,隻巴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讓人看不到了才好。
見自己的舅母如此模樣,陸芷筠心底也有了幾分不忍。
雖然周李氏對她一貫態度惡劣,但是畢竟如果沒有周家,她也長不到這麼大。
“民婦,民婦…”周李氏顫抖著張開,隻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才好。她腦子裡現在也是一團漿糊。
“如何?”站在裴重錦身側的小校不依不饒,又爆喝了一聲,周李氏頓時一哆嗦,將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各位大人,民婦無知,一時嘴快,滿口胡說八道,但是民婦的心底斷然不
敢對皇族有半分的不敬之意,還望各位大人明察。”她重重的磕了一下腦袋,雖然是磕的眼冒金星的,但是因為疼痛,腦子也清爽了許多。
“大人您海量,民婦愚昧,還請大人看在民婦是初犯的份上,饒了民婦吧!”接著周李氏又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陸芷筠看了過去,雖然周李氏依然不敢抬頭,但是她磕下的青石上麵已經染了點點的血痕了。
“你看如何?”裴重錦一直沒言語,直到現在他才緩緩的轉眸看向了站在他身側的陸芷筠,曼聲問道。
陸芷筠回眸,有點茫然的看向了裴重錦,火光之中他目光灼灼如電,無半點熱意。
他為何要問自己?她有資格說話嗎?
裴重錦的眸光隱隱一暗,這個傻丫頭,平日裡看她機靈的很,這時候怎麼就忽然愚鈍了起來?她以為他很閒嗎?要去管一個市井民婦口中妄言?她難道看不出來,他這是在給她出氣?順便送她一個順水人情?
“陸芷筠!”裴重錦沉聲不悅的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你如今也算是為我錦衣衛效力,家中之人如此妄議皇族,你又該當何罪!”
啊?陸芷筠被裴重錦吼了一聲,忽然回過神來。
陸芷筠趕緊扯了一下裙子,給裴重錦福了一福,“此間下跪的乃是民女的舅母。還請大人看在民女為錦衣衛做事的份上,饒了民女舅母這一次,民女定當叮囑舅母謹言慎行,敬畏皇族。民女願意替舅母受罰!”她答應了去錦衣衛署幫忙,也算是替錦衣衛效力了。
裴重錦這才默默的在心底略一頷首,這丫頭總算還不太笨。
陸芷筠這麼一說,跪在地上原本已經萬念俱灰的周李氏騰的一下燃起了幾分希望,她趕緊抬起頭來,朝前跪著爬了兩步,來到陸芷筠的腳下,“芷筠啊,你知道舅母並無壞心,你趕緊替舅母求求大人!”
她拉扯住陸芷筠的裙擺求道。
陸芷筠的眉心稍稍一皺,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的舅母份上,她今日連求情都懶的求的。
不過陸芷筠心底也如明鏡一樣,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裴重錦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但是她知道若不是因為裴重錦來了,隻怕她今日在舅母這裡可沒那麼容易過關了。屋子裡的畫定然是會被搜出來的,舅母隻要將那些畫找人送入京城給自己的父母看,隻怕真的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