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錦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言辭之中的鋒銳和冷意還是讓周李氏頓時噤聲。
這般的維護那個臭丫頭,若說這兩人之間沒點點貓膩,周李氏都不信。
陸芷筠也愕然的看了一眼裴重錦,她是請他來當個見證的,卻是不想他乾預她的事情啊…
裴重錦掃了陸芷筠一眼,挪開了目光。
“大人!您若是這樣說,那民婦可要喊冤了。”周李氏回過神來,趕緊跪了下來,“若是大人今日是以錦衣衛的身份來的,那就直接將民婦抓了去問話就是了,若是大人今日以旁的身份來,民婦就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這事情與民婦無關啊。嬌嬌,你帶你的朋友來家裡,舅母不說什麼,但是不顧青紅皂白的就這麼妄下定論,舅母可是不服,到時候沒了辦法就隻能請人給京城裡麵捎個話去,請你的父母來評評理了。”
周李氏雖然被裴重錦嚇的夠嗆,但是還是壯著膽子狡辯道。
裴重錦穿著一襲黑衣,並未著錦衣衛官服,所以周
李氏就覺得裴重錦今日來就是幫著陸芷筠壯膽的,若是陸芷筠真的想要將這件事情鬨大了,那好,她也撕破臉皮去,陸芷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日日與這錦衣衛的大官混在一起,到時候她將這醜事傳揚出去,再傳回京城,看看陸芷筠該怎麼做人!
所以她也賭了。她賭陸芷筠不想將這件事情弄得人儘皆知。
若是陸芷筠夠狠的,這些簪子的價值巨大,足夠他們家人入罪了,直接讓衙門的人拿了他們去官府問話就是了。何必還親自帶著裴重錦上門來?
倒是大膽,裴重錦一眼便看穿了周李氏的心思,她是篤定了陸芷筠不想將家醜外揚,隻想來討要一個說法是吧!
“我隻想知道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陸芷筠沒接周李氏的話頭,“舅母,這些年,蒙你照顧,我雖居住在外,還沒落到上無片瓦,饑不果腹的地步。我也從未和京城之中說過舅母半點壞話。既然這些發簪是我母親托人捎來,你若是喜歡,便是拿了幾根去,我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為何要這樣破壞簪子,隻是為了折辱與我?我今日來也不是為求旁的,隻要你們將那些被摳下來的寶石都拿出來,我自會找人將東西還原
重新鑲嵌。”
“唉?嬌嬌,你這話舅母聽著就心寒了。”周李氏見裴重錦再沒吱聲,便也大膽的重新站了起來,“舅母可是動都沒動這裡麵的東西,人家怎麼送來的我就怎麼送給你的。你怎麼就一口咬定是舅母我給你弄壞了的?”
“沒動?”陸芷筠冷笑了一下,她打開了盒子的下層,拿出了一枚紫龍晶葡萄金花插梳出來。
那枚插梳保存的還算不錯,由大大小小的紫龍晶珠子串成了葡萄的樣式,邊上配以金子打造而成的葡萄的藤葉做裝飾。因為紫龍晶的珠子是用金線一點點的穿起來的,而且每顆珠子都挨的十分緊湊,想要破壞還比較難,所以才躲過了毒手。
”若是全新,這上麵怎麼會有頭發絲?”陸芷筠將紫龍晶葡萄金花插梳上繞著的發絲一點點的摘下來,不止一根,還有好幾根,都是又細又長的,一看便是女人的頭發,發絲上還擦著發油,顯得十分的黑亮。
“這我怎麼知道?”周李氏一瞪眼,繼續狡辯道,“許是有人試戴過!也沒準是負責運送的人拿起來試了。”
“負責運送的人不是女人吧。”陸芷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