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芷筠早早的起來,將隔壁的大媽叫來幫忙照看著蘭姨,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她變換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去了錦衣衛署。
憑著裴重錦給她的信物,她通暢的被帶到了裴重錦的麵前。
“大人。”陸芷筠躬身行了一禮。
裴重錦抬眸看了她一眼,瞥見了她一身的男子裝扮,倒也沒說什麼。
“既然來了,便好好的做事。”裴重錦緩聲說道,“之前曾經叫你在你臨摹的畫上做好標記,你可做了?”
“啊?”陸芷筠微微的一怔,隨後想了起來,在她被困在青樓裡麵的時候,裴重錦忽然出現在那個破屋子裡麵,然後與她許下的承諾。“做了做了!”她忙點了點頭,“那案子還沒結嗎?不是人都已經抓住了?”陸芷筠小心的問道。
如果那些人沒全數被抓住,她和蘭姨豈不是很危險?不對啊,之前她上街,看到街上有官府貼出來的布
告,說是已經破獲了一起假畫的製造案,這案子已經完結了啊。
“人是抓住了,隻是還有不少畫已經流落在外,正在逐一尋回。”裴重錦緩聲道。他並沒完全說出真相,那案子的大部分人皆已落網,還有幾個主謀在逃,應是他們行動的時候走漏了風聲。
錦衣衛這邊自然不會出什麼岔子,所以裴重錦懷疑是郡守衙門之中有人與那些人有所勾結。所以迫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對外宣布結案。
陸芷筠舒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她拍了拍胸膛說道,“我還以為人沒抓全呢。”
裴重錦目光清冷,掃了她一眼。“過上幾日,臨川城裡會舉辦兩年一度的古書畫拍賣大會,到時候會邀請臨川城有名的書畫收藏大家前來,帶上自己珍藏的字畫在大會上展出或者出售,既然你能識得哪些畫是你臨摹的,到時候你便來看看,甄彆一下。”
他最近布下天羅地網,加大了對進出臨川城所有人的盤查,那些已經被轉走了的古畫沒有機會被帶出臨川城,裴重錦覺得這些人或許會鋌而走險,兵行險著,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會直接在臨川城裡將字畫賣
掉。再說了,這些人求財,手裡的古畫做出來就是要賣掉的。臨川已經是北地最大的一個城了,除了臨川,旁的地方也賣不出什麼價格來,因為隻有在臨川才魚龍混雜,方便渾水摸魚。
這些人賣畫也非是那麼簡單就能賣的出去的。
畢竟古畫不同於其他的東西,出售的價格不菲,若是沒一個在書畫界懂行的人幫忙做托,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朝人兜售,是很少有人會上當,即便有人會買,也難得能賣出一個好價格。
青樓那些人隻是製畫的,至於銷售便一定是有專業的人士幫忙了。
可惜被裴重錦抓住的人都拷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倒不是這些人骨頭硬,而是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那些畫是通過哪些渠道銷售出去的。
臨川城裡字畫最大的買賣大會是兩年一度,陸芷筠之所以現在被抓著關起來臨摹了那麼多古畫,想來那些人便是想通過過幾天舉辦的買賣大會將古畫賣出一個好價格。他們既然謀劃了那麼許久,便不會輕易的將這個機會放棄掉。
裴重錦對外已經宣稱字畫案結案,便是要麻痹那些
人,放鬆他們的警惕。同時對往來的客商嚴加盤查,便也是造成一種壓力,逼迫他們早日將積壓在手中的字畫出手。若是郡守衙門裡麵真的有人給那些人通風報信,有所勾結的話,他也想藉由這個機會,將這個內鬼給抓出來。
他已經過濾出了一個名單,選出了最有可能勾結宵小的幾個人,命人暗中監視他們了。
裴重錦派人看住陸芷筠的住所,一來是保護陸芷筠,二來也是想通過陸芷筠抓住他們。
時間過得倒是快。
這些日子,陸芷筠除了在錦衣衛署做事,其餘的時間回到家裡便是趕緊將與江淮月約定好了的畫都趕製了出來。
這日她從錦衣衛署出來,便背著書筐去了江淮月那邊。
已經是黃昏時分,江淮月的書齋裡麵沒了顧客,隻有江淮月一人在收拾著被人翻亂了的書籍。
聽到門簾的響動,江淮月並沒抬頭,隻是說了一聲,“需要什麼書自己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