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清早,錦衣衛署除了留守的小校之外,空無一人。
就連平日裡站在這門口的護衛都不見蹤跡。
陸芷筠在氣頭上,也沒顧什麼敲不敲門的事情。
正堂裡沒人,晨光堪堪的透過窗棱投射進來,也不見得就能給這地方增添點什麼。裴渣渣的書房如他的人一樣清冷,板正。
陸芷筠轉眸看到側邊開了一扇小門,以前她知道裡麵是裴重錦休息的地方,所以正堂裡沒見到人,人就一定是在那裡麵了。
小門沒關,裴渣渣應該是起床了!
陸芷筠也沒多想,推門就走了進去,“裴大人!我有事情想要問你!”她一邊跨腳,一邊高聲叫道。
她的腳才跨進去一隻,人就怔住了。
晨光暈染之中,一個清絕的身影背對著她,他應該是才剛剛沐浴完,身上的水珠尚未全數抹去,寸縷未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長及腰下,還氤氳著淡淡的水汽
,寬闊的肩膀線條舒展,窄緊的腰身大半被長發遮住,竟會給人一種盈盈一握的感覺,但是卻又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隻是這墨發隻及腰下…臀部圓翹,修長的雙腿如玉竹一樣挺拔…這背影完美的近乎神祗,充滿了美感與力量感,陸芷筠竟不知道這兩種感覺會在一個男人的背影上如此契合的結合起來。
陸芷筠呆住了,就連正在穿衣服的裴重錦也完全呆住了。
他不是沒聽到腳步聲,隻不過他以為是去幫他拿東西的小校折回而已,卻完全沒想到這小校一出聲竟然是陸芷筠的聲音…
有瞬間,屋子裡鴉雀無聲,陸芷筠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大人。東西藥膏拿來了。”好在這種寂靜並沒存留多久,就被一個外來的突兀聲音打破。
裴重錦先反應過來,飛速的抓起了一邊床上的薄被將自己裹住,隨後旋身一轉,一把將一腳在門內,一腳在門外的陸芷筠給拽了進來。
陸芷筠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不由自主的被一股
巨大的力量帶著朝前,隨後耳邊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還沒等她來得及驚呼出來,嘴巴已經被人嚴嚴實實的捂上。
身子被人重重的抵在了門板上,陸芷筠的眼簾裡映入了一張冷的如同冰山雪海的麵容。
沁滿了冰渣的眸子帶著嚴重的警告瞪視著她,駭的她頓時就慫了。
鼻端是屬於裴重錦的味道,一種陸芷筠從沒接觸過的味道,帶著些許的鬆枝清香,卻又極具侵略意味的氣息,將她層層疊疊的包裹住,他的胸膛似乎是滾燙的,與他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一直都以為這麼冷的男人,身子一定也是冷的…
“大人?”進了書房正門的小校正巧隻看到側門砰的一下緊緊閉合起來,卻沒看到其他,他有點懵圈的走過來,再度敲了敲門。“大人,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將藥膏拿來了。請大人開門。”
“放在門口就下去吧!”裴重錦目光陰冷的看著陸芷筠,偏頭對外說道。
“哦。是,大人。”小校到沒有多想,畢竟大人是
一隻都不喜歡旁人靠近的。
他恭敬的將手中取來的活血散淤藥放在了側門邊的地上,隨後對著緊閉的房門再度抱拳,“大人,小的將藥膏放在門邊上了,大人還有吩咐嗎?”
裴重錦本是想說沒有了,但是轉念想了想,“你去街上買老劉家的花卷,還有李記的豆花回來!”
小校一聽,在門外怔了一下,這老劉家的花卷和李記的豆花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啊!略遠。
“是。”他也不敢揣摩上意,隻能認命的再度抱拳離去。
等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遠去,裴重錦這才重新惡狠狠的瞪著陸芷筠。
陸芷筠臉上頂著易容,被一個裹在被子裡的男人生按在門板上,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和裴渣渣這畫麵有點囧啊!
她隻感覺到他的手下越來越用力,甚至讓她有了些許窒息的感覺。
一種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懼感從心底深處油然而生,完蛋了!她看光了裴渣渣的光屁股…他不會是想殺她
滅口吧!
完了完了,她的胸骨要被裴渣渣給擠碎掉了!
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老瘋子夏天帶著她去林子看山裡的蟒蛇是如何弄死獵物的,那可憐的小鹿就是被蟒蛇纏住之後,不住的收緊自己的身體,最後被蟒蛇給活活的用身子擠壓死的…
陸芷筠覺得現在的裴重錦與那山中的蟒蛇無意,目光如蛇般凶殘,就差吐出紅色的蛇信了…她已經喘不過氣來了,甚至都快要聽到自己骨頭因為被巨大的力量擠壓而發出的哢哢的聲音…要死了,要死了!
嘴巴被他捂住,她說不了話,隻能從喉嚨口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拚命的想要掙紮起來。她還那麼年輕,她還沒回到京城,她還沒見到自己的母親,她還沒問問自己的父親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們說的那樣是個掃把星,她還沒找到當年她出生的時候給她批命的臭道士,她還想再見到蘭姨,見到師傅,見到江淮月…
她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