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筠是在自家的小院子裡麵醒來的。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底映入了自己最熟悉的畫麵,怎麼回來了?
“可是醒了。”蘭姨的聲音在耳邊溫柔的響起,陸芷筠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這是病糊塗了,還是在做夢呢?她明明不是…
“這是病的魘著了?”蘭姨見陸芷筠瞪著一雙大眼珠子瞅著自己,不免掩唇一笑,“不會連奴婢都不認得了?”
陸芷筠這才回神,“不是。”她一張口,就覺得喉嚨有點乾。她坐了起來,還是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手腳都是軟綿綿的,不過之前那股子燥熱與骨縫子裡透出來的酸疼卻是已經不見了。總之她現在除了感覺有點飄以外,倒是不燒了。
“奴婢溫了一些滋補的羹,這就給姑娘拿來。”蘭姨見陸芷筠醒了,心也就放了下來。她起身出去,不一會便又走了進來。
“我是怎麼回來的?”陸芷筠接過了蘭姨遞過來的碗,低頭一看,羹色橙黃,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橫豎蘭姨不會坑她就是了,她也沒多問,直接喝了一口。
蘭姨細心,這羹是熬好後一直拿東西溫著的,所以入口不燙不冷,剛剛正好。
陸芷筠是渴極了,直接將一大碗都灌了下去。這羹入口清冽甘甜,還帶著一股雪梨的清香。
這究竟是什麼啊。
“是裴大人將姑娘送回來的。”蘭姨見陸芷筠將一碗都喝了,隨又將湯盅裡麵剩的也倒了出來。倒到最後,果然倒出了雪梨的梨塊來。蘭姨將冰糖雪梨羹端給了陸芷筠,“裴大人真是個好人。給姑娘用的那些藥都是裴大人拿來的。”
好人?陸芷筠就隻能在心底翻白眼了,她現在這麼悲催,全是那位“好人”所賜。
她又吃了些,覺得沒剛才那麼又渴嘴裡又沒味道了,這才用勺子慢慢的舀著喝。
“蘭姨,你可彆被表麵現象給騙了去。”陸芷筠一
邊吃一邊說道。
“彆這麼說,咱們與裴大人非親非故,你又沒什麼是人家裴大人好圖謀的。人家裴大人就因為你在錦衣衛當差受了風寒病倒了,還將春碧姑娘都送來照顧你。”蘭姨一邊收碗,一邊說道。
陸芷筠一口梨肉咽了一半,差點沒噎著。
“春碧姐也來了?”她咽順了之後吃驚的看著蘭姨。
“是啊。”蘭姨點了點頭,笑道,“春碧姑娘可是真的太勤快了,奴婢想要做的事情她都幫忙做完了,現在正在給姑娘熬藥呢。姑娘能好的這麼快,也是人家春碧姑娘昨天夜裡不停的給姑娘用烈酒擦身的結果,聽說這是他們錦衣衛的偏方,這樣好起來快。果不其然!”
陸芷筠目光略顯的呆滯的看著蘭姨…
“那這碗羹裡麵的雪梨不會也是裴大人送來的吧?”陸芷筠苦著一張臉問道,剛剛還覺得這雪梨羹十分的甘甜,現在她隻覺得嘴裡苦。
她是病糊塗了,這種季節,天寒地凍,用腳丫子想
也知道這麼新鮮的雪梨不是尋常人家能弄得到的…
不是裴重錦拿來的,又會是誰?這臨川城裡麵的有錢人她也隻認識江淮月和裴重錦兩個。
“可不就是裴大人叫春碧姑娘帶來的。”蘭姨笑道,“春碧姑娘說這是京城專門有人送來給他們大人用的。這一路上不光快馬加鞭不說,更是為了保鮮全程都是有專人用專門特製的箱子帶來。便是找遍臨川城不見得會有第二個人在這種大雪天還能藏有這麼好的雪梨。這雪梨最是潤肺平喘了。春碧姑娘加了還加了冰糖熬製的,說是最適合姑娘這樣才剛剛受了風寒又發熱的人用了。裴大人真是有心。”蘭姨喜滋滋的說道。
陸芷筠就隻有一臉苦笑了。
她低頭看了看已經被自己喝的隻見了底子的雪梨羹,她倒寧願裴渣渣送來的是毒藥!這特麼平白的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以他這種小心眼,什麼都要計較的彆扭性子,還不知道要怎麼讓她還呢!
“姑娘在想什麼?”蘭姨見陸芷筠盯著碗發呆,忍不住問道。
“嗬嗬。”陸芷筠一陣的乾笑,“我在想能不能吐出來,還給人家裴大人呢!”
“姑娘就是會說笑。”蘭姨被陸芷筠給逗樂了,“這吃下去的東西哪裡吐的出來,再說了…真的吐出來,又怎麼好意思去還。”
有啥不好意思的,她要能吐出來,保證倒裴渣渣一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