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芷筠呆呆的抬眸,看著傘下的江淮月,天色已黑,但是街邊的風燈已經燃起,從臨街店鋪透出來的光與風燈的光一起將街道兩側映亮,傘下他的容貌並不是叫人看得十分真亮,但是卻輪廓柔和,目光輕淺之中隱隱的帶著幾分淡淡的柔意,便是那點點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攏在了一團暖意之中,暖玉一般的叫人心生依賴與
慰籍。
“啊什麼?”江淮月不覺笑了起來,他一笑,眉宇之間便如江南的水墨畫被暈開了一般,雖然看不清但是叫人感覺到在潑墨寫意之後蘊藏的便是青山俊秀,綠水清麗。“你這般呆兮兮的樣子,著實的叫人覺得…”他頓了頓,隨後低聲說道,“心疼。”
陸芷筠的臉在瞬間便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她趕緊低下頭,心也抑製不住的咚咚亂跳一通。
她果然是病還沒全好!這回這心跳的連她自己都覺得發慌!
我去!春碧站在兩個人的身後已經快要眼角抽搐了!
江淮月不會以為她是個死人吧!還是這話就是說給她聽的?
春碧的臉色猛然微微的一沉,不好,江淮月怕是已經洞悉了她真正的身份!
還真是嗬嗬噠了!
春碧頓覺自己愚蠢透頂!
江淮月既然在這裡多年都沒被自己家主子爺抓住什麼把柄在手,肯定也是對主子爺了若指掌。自己臉上的胎記如此的明顯,這江淮月雖然沒見過她,但是應該是聽說過她的存在的吧。
春碧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胎記,唉!早知道就應該將這胎記畫了去才是!隻是今日跟著陸芷筠出門走的匆忙,壓根就沒想到她會來找江淮月。所以也來不及掩飾了。
這下蠢大發了!
管他呢?
江淮月既然不點破,那她也就當不知道繼續假裝大瓣蒜!
春碧用力的咳嗽了兩聲,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那她就不遺餘力的拆江淮月的台,這總是沒錯的!
陸姑娘雖然長在市井,但是為人忠厚,她看著
都喜歡,即便是自己家公子爺沒對陸姑娘存了彆樣的心思,單單看在陸姑娘那份真的份上也不能讓陸姑娘白白的被這個藏的深的家夥給輕易拐了去!
她這一咳嗽,頓時打破了緩緩流動在傘下的那一份曖昧之意。
陸芷筠趕緊回眸,“可是凍著了?”
“有點冷,咱們走快點吧。”春碧又咳嗽道。
“江大哥,將傘給春碧姐吧。”陸芷筠對江淮月說道,“我不要緊的。”
江淮月的眼眉絲毫未變,依然是淺笑依依,“你與春碧一道吧。既然春碧的身體不適,你又才剛剛病好,這裡也就我健壯一些了。”
“這…”陸芷筠還在猶豫,春碧卻是一步到位的將傘從江淮月的手裡拽了過來,“姑娘,奴婢與姑娘快些走,等到了鬆鶴樓就好了!”說完她也不由陸芷筠分說,直接拽著陸芷筠就走。
陸芷筠隻能回眸看向了被落在後麵的江淮月。
江淮月報以一笑,並未再多言語而是快步跟上。
好在這鬆鶴樓真的是離著書齋不遠。
等到了鬆鶴樓,春碧才將傘收起來,門口就有店家的小二過來抱歉的說道,“二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本店被一位公子給包下來了。不對外了。”
“啊?”陸芷筠吃驚。“那就是白跑了啊?”
春碧也怔了一下,隨後在心底暗自發笑,“既然沒的吃了,那咱們還是回家吧,蘭姨沒準還等著咱們呢。”她憋住笑,說道。
這小二才說完話,就看到緊閉的店門從裡麵打開,一名玄衣男子走了出來,他對江淮月一抱拳說道,“江公子,我家公子說了,今日鬆鶴樓旁人不接待,但是若是江公子與陸姑娘來了,便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