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而動的蘭姨從廚房裡麵走了出來,頓時就被堂屋裡多出來的那個受傷的男人給嚇到了。
“蘭姨莫怕。”春碧安慰她道,“我馬上就叫人來處理。”她粗略的檢查了一下那人,蹙起了眉頭。
“哦…”蘭姨這才定了定神,臉色有點微微的發白。“那奴婢去關門。”
春碧走出院子,放了一個信號出去,很奇怪,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等了片刻,又放了一個出去,還是沒反應。
“陸姑娘,勞煩你看著他一會,我出去叫人。”春碧尋思了一下,便覺得是裴重錦覺得這裡有她在,於是就撤回了暗衛了。
“那他…”陸芷筠看著那人,有點為難的說道。
“這個給你。”春碧從自己衣袖之中抽出了一把十分袖珍的匕首,“我適才看過了,他受傷很重,身上的傷痕很多,看來是受過刑罰的。他外麵穿的是普通人的衣服,但是裡麵卻是軍隊裡麵才有的製服。你放心吧。他一時半會醒不來,就算是醒來了,也沒力
氣折騰。你隻需看好了他就行了。我還點了他雙腿上的穴道,他不能走動的。若是我沒回來之前,他真的醒了,你隻需給他點熱水,保他不死就行了。一切等我叫人過來再說。“
”哦。”陸芷筠惶恐的點了點頭,接過了匕首,也藏在了身上。
陸芷筠這邊沒馬,這麼晚了,春碧不可能讓陸芷筠出去叫人,唯有自己去了。她用輕功,跑去城南的府宅之中也用不了太久的時間。
交代好之後,她又讓蘭姨隻在廚房裡麵收拾東西,不要出來添亂,這才縱身上了牆頭。
陸芷筠很是緊張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她算了算距離,那人應該是夠不到她的。
她想了想,又跑出去到廚房裡麵重新拿了一壺熱水進來。
等她進來之後,就見那個昏迷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瞪著一雙布滿紅絲的雙眸看著陸芷筠。
“你…你醒來了!”陸芷筠放下了水壺,“要喝水嗎?”
“姑娘…”他張開了自己的唇,聲音沙啞的說道
,“多謝姑娘收留之恩,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去將門口的汙跡擦掉呢!有人在追殺我,若是被他們看到了那些血跡,怕是要給姑娘惹來麻煩了!姑娘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有…我有東西可以證明。隻求姑娘救我一命!”
陸芷筠…
求你早點說好不好!
她趕緊跑出去對蘭姨說了一聲,蘭姨也大吃一驚,兩個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按照那個人說的去做。
畢竟春碧已經去叫人了。
那人是好是壞,等春碧將錦衣衛的人叫來就知道了。
若是真的如他所說那般有壞人追殺他的話,等追到她們這裡,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真可能會惹來大麻煩。
兩個人拿了熱水去將門口已經結冰了的血水化開,又拿布將那些血水給蘸了,隨後又從院子裡鏟了些積雪鋪到了門口,再用掃帚掃了。
折騰了一番之後,倒是真的不怎麼能看出有血來了。
陸芷筠看了看剛剛蘸了的血水,想了想,索性將那血水給拎起來,一路沿著巷子,撒到了巷子口外麵去。
若是真的有人追他的話,也會被這些血水給引到外麵去。
等陸芷筠做完了這些就趕緊將大門緊緊的關上,隨後又滅了廚房裡麵的燈火,讓蘭姨在廚房的柴火堆裡麵躲好,至於她則進了堂屋裡麵,將堂屋的大門緊緊的關上,自己則抄了一條門閂躲在了門後。
那人看著陸芷筠的舉動,抬了抬手,用力拉氣了自己的衣袖,他悄悄的摳破了自己大臂內側的一道傷口,那傷口本來就有,外麵用線縫上,被他自己這麼一扣,棉線崩開,更是被撕扯的血肉模糊,疼的他頓時就又有點精神恍惚,差點再度暈過去。
“姑娘,我覺得你是好人。”那人虛弱的對陸芷筠說道,“我怕是不成了,你將這個拿去,若是一會我死了,請你務必將這個竹筒交給臨川的錦衣衛署。事關重大,請姑娘不要多問為何。”
錦衣衛署?
陸芷筠蹙眉。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自從遇到裴重錦之後,好像
她一直要和錦衣衛署打交道啊!
見鬼了!
“已經有人去叫了,你自己給吧!”陸芷筠警惕的看著他。
“我怕我撐不到人來了。”那人對著陸芷筠慘淡一笑,“勞煩姑娘了。”
“你將那竹筒放下。”陸芷筠對他說道。想要哄騙她過去?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