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月想了片刻,便也苦笑了起來,他收斂回自
己的目光,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
路已經走了,且已經走到今日,便也沒什麼後悔可談。
他隻是覺得惋惜!
兩個人一直等到了黃昏時分,看著即將西沉的落日,陸芷筠輕輸了一口氣。
她一直都很糾結,希望裴重錦來,又希望他不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麼彆扭的心態,明明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彆扭的人。
江淮月說裴重錦在日暮時分就會趕到,現在時辰已經到了,卻不見裴重錦的人影,反而讓陸芷筠鬆了一口氣。
他不來也是好的。
畢竟他那麼忙,堂堂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大人,要處理的東西太多了,何必來在意她這麼一個小姑娘的生死!
即便他來了,依照江淮月的狡猾,這雲崖台上怕
是也有什麼陷阱,雖然陸芷筠到這裡之後並沒看到什麼,但是江淮月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自己和裴重錦,所以陸芷筠並不希望裴重錦過來。
這還是陸芷筠第一次在山崖絕壁上看日落,畫麵絕美壯麗,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陸芷筠心底帶著一份悲涼,所眼前的景色據更加的壯闊起來。
“他來了!”江淮月看到一隻突兀飛來的白鴿,起身說道。
他彎腰將陸芷筠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捆繩索,“委屈你片刻!”他將陸芷筠捆了起來,隨後將繩子的末端一拋,繞過了那棵歪脖子的迎客鬆。
江淮月手上一用力,陸芷筠頓時就被吊了起來。
雙臂被捆,陸芷筠覺得自己飄飄搖搖的被吊在懸崖之側,就好象斷了線的風箏,就是想飛都飛不起來,隻能隨著山頂的大風搖搖欲墜。
“彆用那樣的目光看我。”等江淮月將陸芷筠吊起來之後,對上了她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
原本那雙眸子在望著他的時候總會帶著笑意,溫柔與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傾慕之意。
但是現在陸芷筠看他的目光竟是與裴重錦有點相似了,淩厲如刀。
“我說過不會害你便真的不會害你。這繩子很牢靠。”江淮月彆開雙眸,“他會很快上來,不會耽誤時間,我也知道你被吊著並不舒服,但是隻消等到他上來,你便會自由了!”
“你拿我來暗算裴重錦算什麼英雄好漢!”陸芷筠開口罵了起來,她生長於市井之中,罵人的話樣本就學了很多,隻是平日裡她並不輕易開口,總覺得低俗了些。但是現在陸芷筠真的要被氣炸了,也沒什麼顧忌,直接用臨川的土話罵了起來。
江淮月吃驚的看著陸芷筠,隨後失笑捂臉,“我倒不知道你還學了這些!”
陸芷筠罵了一陣子便也覺得無趣,索性閉嘴。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她氣呼呼的說道。
“我若還有機會,會慢慢領教的。”江淮月被罵
了好久,卻還是保持著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就好象剛剛陸芷筠隻是和他閒話家常一樣。
“我忽然發現你的臉皮還真的挺厚!”陸芷筠有點無語的說道,“我都罵你罵成那樣了,你竟然也不動怒!”
“我不會與你動怒!”江淮月怔了片刻,隨後彎了彎眼眉說道,“之前對不起你的地方還請你諒解!”說完他還真的對著陸芷筠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他儀態端莊,動作瀟灑自然,若非陸芷筠被吊在那棵歪脖子樹上,還真的是忍不住要給他回禮了!
這人總是維持著良好的禮儀!
“放開她,你我之間的恩怨由你我來解決!”一個略顯的冰冷且急躁的聲音忽然傳來,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江淮月回眸,裴重錦的身影出現在了雲崖台邊。
因為捆縛著陸芷筠吊在樹上的繩索還有一端留在江淮月的手中,所以原本打算偷襲的裴重錦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對周圍情況不明,不能輕易的出手,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損失。
“裴大人果然有君子之風。”江淮月緩緩的一笑,“竟然真的信守承諾,隻身前來。”
“你卻是越活越回去了!”裴重錦負手而立,衣袂被崖頂狂風吹的獵獵作響,他卻如定海神針一樣巍然而立。“欺負一個小姑娘,你的臉也不覺得熱!”
“你不用激我!”江淮月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