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給了陸芷筠一個眼色,陸芷筠隻能起身行了一禮。
“那容我回去畫來。”陸芷筠說道。
“軒兒。你也酷愛書畫,不如就與陸姑娘一起去。也學學人家陸姑娘作畫!”楚夫人笑道,隨後她問向了陸夫人,“陸夫人,我這提議是否不合禮數?”
“書畫上交流往來,本就是大雅之事。你我二人都在,有什麼不合禮數的。再說了小女塗鴉之作,也就是私下咱們看看圖一樂子,楚公子的書畫造詣頗高,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哪裡是向我們家這丫頭學習,而是我們家丫頭在楚公子麵前獻醜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相互謙虛著,陸芷筠覺得有點尷尬,好在楚懷軒出言解救了她,“母親,陸夫人,你們再謙虛下去,這天色可就不早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沒禮貌!”楚夫人佯怒道。
“倒是我的不是了。”陸夫人笑道,“芷筠,你就帶著楚公子去作畫吧。”
陸芷筠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行禮之後與楚懷軒一前一後的出了大堂。
“我母親便是那樣的人,熱心腸,希望沒嚇著你。”楚懷軒快走了兩步,笑道。
“楚公子過謙了。”陸芷筠一笑,說道。
“其實上次你在我們家彆院出事,我們便一直都覺得內疚,總是想來看看,今日可是見到你了。”楚懷軒問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都好了,痂都快要落了。還有點癢,大夫說傷的地方在頭皮,以後那地方可能會長不出頭發,不過有旁的頭發遮住,倒也看不出來。”陸芷筠笑了起來,她一聳肩。
世上女子皆愛美,若是頭皮上禿了一塊便如要了她們的命一樣,那是抵死都不會說的。楚懷軒倒是沒想到陸芷筠會這般的坦白,亦是這般的滿不在乎。
他仔細的看了看陸芷筠的眼眉,見她笑的歡暢,倒真不是假裝的,不由心底卻是泛起了些許的漣漪。
“你不怕真的生不出頭發來嗎?”他小心翼翼的再問了一句。
“怕什麼,我頭發多,那傷口也不是很大,能遮住就是了。再說了,如果真的遮不住,橫豎都已經傷了,我還能怎麼辦?哭也哭不回來啊。”陸芷筠笑道。
楚懷軒怔了一下,“你不怕未來夫君嫌棄?”
“人總會老的。再說了,世上比我漂亮的女子也多了去了。若是連我這點缺點都接受不了,將來我老了,醜了,亦或是他見到比我更美的,總是要嫌棄的。隻不過多一個理由和借口罷了。若真的是這樣,我是什麼樣的,又有什麼大的區彆呢。”陸芷筠聳肩道。
“通透!”楚懷軒眼眸一閃,豎起拇指誇讚道。
“倒不是通透不通透,隻是這世上能如意的事情太少了。”陸芷筠笑道。
“你年紀不大,倒好像經曆過滄桑一樣。”楚懷軒好奇的問道。
陸芷筠默默的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若是你從小被你爹媽送到邊塞,在她那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情況下長大,大概也會十分的滄桑和通透吧……
隻是這話她懶得說了。
她將楚懷軒引到了一處樓閣之前,“我平日裡也在這裡作畫,裡麵畫具一應俱全,便在這裡吧。”楚懷軒畢竟是外男,即便是得了母親的準許,但是將他帶到自己的院子怕是不妥。
這裡是陸夫人專門在院子裡給她收拾出來的一個樓閣,如今已經改名叫丹青閣了,這小樓四麵環窗,就在花園的最高處,打開四麵的窗戶,無論從哪裡看出去都是一副美景。要說這宅子是畫了大價錢買下來的,其實也是值得的,畢竟這裡的布置精美,堪稱三步一景。即便宅子不算大,但是也算是精美無比了。
為了這個丹青閣,其他姑娘沒少嫉妒陸芷筠,不過但凡薄有微詞,也都被陸夫人用雷霆手段給壓下來了。
她的原話是若是這宅子裡麵誰能在畫畫上贏了陸芷筠,這丹青閣便不屬於陸芷筠,而是撥出給勝者。
宅子裡的人還有人能在畫畫上贏了陸芷筠?大家雖然心底都有不平,但是因為陸芷筠的絕對實力擺在那邊,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陸芷筠命人鋪開筆墨,隨後問道,“不知道楚夫人可有什麼特彆洗好的花卉?”她手裡拿著筆,側頭看向了楚懷軒,午後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戶撒入,染的她半身金黃,如披了一層輕薄的金色紗幔,更襯得她五官立體,眼眉細致。彆有另外一番嬌憨與嫻靜,竟是給了楚懷軒一種驚豔之感。
楚懷軒怔怔的看著陸芷筠,隔了片刻這才回神,他不由自己懊惱了一下。
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罷了,比她明豔的女子他都見過不少,為何隻剛才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隻要是好看的都喜歡!”楚懷軒想了想,笑道。
“那可真不好辦了!”陸芷筠皺了皺鼻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