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被陸芷晴當成笑話講給陸芷筠聽。
“可真是個有心機的姑娘。”陸芷筠這幾日鑽研考題,也是基本足不出院。
眼看著就到了第二個月,畫院的甄考開始了。
這日一大早,陸芷筠便起身,她還沒梳洗完畢,陸芷晴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你起這麼早做什麼?”陸芷筠才梳好頭發,攏了一下衣服,“也是巧了,來一起用早膳吧。我這幾日都要在畫院之中,你把家裡看好了,尤其是小弟。”
“知道知道,你都叮了我快一個月了。耳朵都聽起繭子了。”陸芷晴笑道,“我還給長姐送考的。你要被關在畫院裡麵五日呢。東西都帶齊了吧。這已經是臨近深秋了,晚上可冷。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畫院可比貢院的條件好多了,畢竟能去畫院參加甄考的多半都是官家子弟。”陸芷筠笑著安慰陸芷晴道。
這段時間她也打聽過,大齊有女畫師,所以這畫院之中供考試的地方都是獨立的屋子,裡麵有筆墨紙硯,考試的時候亦是由羽林衛承擔著警戒與監考的事項,所以不用擔心什麼安全上的問題。
而且能拿到推薦信的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在考試的時候所住的地方比科考的地方可是要好太多了,除了不能隨意的走動,其他都十分的舒適。
陸芷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讓自己貼身的丫鬟秀禾將一個包袱拿了過來,隨後飛快的塞到了陸芷筠的手裡,“給你的!”
“什麼?”陸芷筠有點詫異。
“我隨便做了一件棉披風,若是畫院裡麵鋪蓋不夠,你裹著這個睡覺,不會冷!”她說完臉就紅了起來,“先說好啊,你彆嫌棄我手藝差!”
陸芷筠又驚又喜,她將包袱打開,果然是一件新披風,素緞子的麵,十分秀雅的顏色,就是這做工……針腳歪歪扭扭的……
陸芷筠的心底一熱,頓時就將披風給披上了,“好暖和!”
“真的嗎?”本以為要被嫌棄的陸芷晴展顏一笑,問道。
“真的!”陸芷筠摸了摸陸芷晴的額頭,“多謝了!”
“謝什麼!”陸芷晴見陸芷筠是真的喜歡,這才放下心來,“我還在這衣領的裡麵繡了一個小小的勝字,祝長姐旗開得勝!”
“有心了!”陸芷筠看著那個衣領內裡繡著的歪歪斜斜的勝字,滿心的歡喜。
兩個人用了早膳,陸芷筠又去和幾個嬤嬤說了幾句話,這才與陸芷晴一道走出了陸府。
天光才亮,路上沒什麼人,姐妹二人坐上馬車朝畫院所在的大街行去。
等到了畫院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廣場上已經停了不少馬車了,都是各家前來送考的。看馬車的樣子一個比一個華麗,果然能拿到推薦信的都是貴人家的。
陸芷筠所乘坐的馬車排在裡麵就顯得有點寒酸了。
“好在我來送你!”陸芷晴和陸芷筠下了車之後,看了看,撇嘴道,“人家都有人送考,你若是沒有豈不是顯得家裡不重視。”
“不管他們重視不重視,你重視便好!”陸芷筠笑道。
“東西都帶齊了吧,要不要再檢查一下?”陸芷晴問道。
“行了,都齊全了!”陸芷筠笑道,“顏料不能自帶,我帶的這些東西都足夠了的。”
“那就好,你一會進去好好的考,彆緊張了。”陸芷晴眼巴巴的看著陸芷筠說道。
不知道為何,她現在忽然有點想哭。
其實母親下葬之後,她都沒怎麼要哭過,隻是現在站在這畫院門口,她卻莫名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你這是怎麼了?”看著陸芷晴的眼圈紅了,陸芷筠趕緊拿出帕子來給她按住眼角,“我隻是去考試,五天後就回來了,你這哭的倒好像是我要上刑場了一樣。”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陸芷晴萬分的嫌棄自己現在的樣子,可是越說越想掉眼淚。“我就是舍不得你去吃苦!”
“我是去考試,不是去吃苦的!”陸芷筠心底感動,卻也隻能哭笑不得的說道。
“好了好了!”陸芷晴強忍住眼淚,“我不哭!不吉利,你好好考,我等著接你回家呢!”
她話音才落,畫院的大門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