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芷筠這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那姑娘沒死?而是離開了京城?”
“對。”裴重錦點了點頭。“我本來也是不想管這件事情的,但是差不多過了一個月左右,一次夜裡我從錦衣衛回公主府,被人攔住了馬,我看了一眼是那倪姑娘的貼身丫鬟,她雙腿被打折,且被毒啞和刺瞎了雙目。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堅持攔住了我的馬。”
陸芷筠……“是允恩伯府做的?”
“沒錯。”裴重錦點了點頭,“可惜了一個小姑娘了。我見她實在是衷心,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她不是被毒啞了嗎?”陸芷筠問道,“她會寫?”
“是的,跟在才女身邊的丫鬟,也是會詩詞歌賦的。”裴重錦點了點頭。“在知道我答應幫她救下她們小姐的時候,她便自儘身亡了。我後來才知道,她被扔出了侯府之後便被幾個乞丐收留了,她賣身給那幾個乞丐換來了苟延殘喘的機會,又求了一個同情她的老乞丐帶她到我回府的路上。”
陸芷筠頓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她隻能長歎了一聲。
“我派人將她好生的安葬在了她的祖籍家鄉。”裴重錦說道。“之後便去了允恩伯府。彼時倪姑娘已經有點顯懷了。我這才知道她與那小西席早就有了首尾,早就讓那小西席前來提親,或者帶她遠走高飛,隻是那小西席畏懼伯府的權勢,不敢來。”
“無恥!”陸芷筠咬牙道。
“的確挺無恥的!”裴重錦深以為然。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壓根就不配做男人!
“那後來呢?伯府等倪姑娘生下孩子之後就逼死她了?”陸芷筠追問道,她早就相信裴重錦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所以現在毫無任何心理負擔,隻是覺得那伯府的倪姑娘有點可憐……而她的丫鬟則是更是叫人唏噓。“你不是答應了那丫鬟救下她們家小姐嘛?”
“我救了啊。”裴重錦敲了敲陸芷筠的腦門,“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
“哦對!”陸芷筠捂住自己的腦門,說道,“我一激動忘記了!你現在便是帶我們去看那倪姑娘,趕緊說說是怎麼救的!”
“我還能怎麼救?”裴重錦攤手笑道,“我以權勢壓人唄!我先去找了那個小西席,自那日之後,小西席被伯府的人綁了切去了……那個!丟在臭水溝裡不管他死活。不過他真的命挺大的,居然熬過去沒死,還熬過了感染期和愈合期,他賣掉了自己的宅子,逃去了鄉下。我將他拽出來的時候,他醉的不省人事。”
陸芷筠……
雖然裴重錦沒明說,但是陸芷筠也知道裴重錦的意思,允恩伯府的人真狠……這就直接讓那小西席當了太監……這大概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吧……
“我告訴他,倪姑娘被困伯府,且懷了身孕。”裴重錦說道,“就是這樣,那小西席拒絕了與我同去伯府求親的建議。還說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不能再耽誤了人家姑娘!”
“放屁!”陸芷筠一激動,連臟話都飆了出來,她說完就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唇,訕笑了一下,“胡扯!為何他不去問問人家小姐還願意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呢?”
“我也是這麼說的。”裴重錦搖頭道,“但是他不敢去。”
“哦,難怪陳冰說倪家連喪事都不敢公開辦,其實倪家的姑娘沒死。都是你的手筆吧。”陸芷筠問道。
“你聽我慢慢說。”裴重錦說道,“那小西席不敢去見倪姑娘,但是我又答應了小丫鬟的請求,隻能親自去了一次允恩伯府。倪姑娘已經被人關起來,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允恩伯覺得倪姑娘丟人現眼,想要將她送去尼姑庵裡麵任由她自生自滅,但是允恩伯夫人卻是不讓,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姑娘,生著病還懷著孩子,若是真的送到尼姑庵怕是不到兩天人就真的沒了。”
裴重錦說道,“我用權勢壓了允恩伯,找了太醫來給倪姑娘看診,讓允恩伯答應等倪姑娘身體稍好一點就放倪姑娘出府。權當伯府沒了這個女兒。允恩伯答應了,這也算是對倪姑娘最好的一種處理方式了。約莫再過了一個月,倪姑娘胎相坐穩,這伯府就給倪姑娘辦了喪事,對外隻說倪姑娘死了。我便接了倪姑娘將她送去了小丫鬟的家鄉。用允恩伯夫人給我的錢替她安置了一套房子,又找了一個比較可靠的婆子伺候著。我還將小西席給拎去了她的麵前。”
“後來他們和好了?”陸芷筠問道。
“並沒有。”裴重錦搖了搖頭,“後來我收到消息,小西席等自己的兒子出生之後就隱匿小時了,我後來去了臨川,便也沒管他們了,倒是倪姑娘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每年都會寫信過來給我報個平安。”
“這小西席未免也太……”陸芷筠激憤的一跺腳,不過說到這裡,她便也有點說不下去了,“算了,我也不好評判那小西席的做派,畢竟他做錯了事情也付出了代價。隻是苦了倪姑娘。”
“倪姑娘過的還可以。”裴重錦道,“畢竟允恩伯夫人放心不下這個女兒,如今她安心的帶著自己的兒子,也不去想什麼自儘不自儘的事情了。過的也還算好。沒了小西席便沒了小西席吧。”
“那為何陳冰一口咬定是你逼死了倪姑娘?”陸芷筠問道,“當日在倪府的花園裡,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撞見這個事情……你母親身邊的侍女還有倪家的家丁侍女難道就沒人知道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