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萼樓就是其中一處,主樓屹在湖邊一處高坡上,有左右翼樓,宛如展翅。左翼飛跨到湖邊的一處小島上,自成了一座三麵臨水的樓榭。右翼飛至另一山坡上,有數千翠竹環繞,風搖影疏,彆有一番風味。
還未走近,就隱隱聽到絲弦笙簧之聲,從左右兩翼樓飄來。走近來,隻見正前方的高樓有四層,飛簷挑角,華麗輝煌,更有鼎沸人聲,一陣陣從樓裡湧來。
走到樓下,自有仆人過來牽馬,並有谘客過來詢問:“公子,敢問是赴哪家的盛宴?”
“修國府和繕國府。”劉玄答道。
“公子是赴兩國公府聯決辦的文會。在三樓,公子請進,兩位壯士這邊請。”這是要主仆分流啊。
“稍等,我還要等人。”
“公子樓前偏房稍坐,這裡有茶水糕點,公子可以先解解渴,壓壓肚子。”
“好。”劉玄滿意地點點頭,這服務態度,果真是京師第一樓,天字一號銷金窟。
等了一會,徐文禎和明國維聯決到了,原來兩人住在一個方向,走到路上就遇到一起了。
三人也不再等其他同窗,提著衣角,依次上了樓。
在二樓通報了姓名,下來一名小廝,直接將三人引到了四樓。
這裡已經坐了二三十人,侯孝康和石光珠兩人,在各處打著照應。今日兩人戴著懶收網巾,穿著一身綿綢直身箭袖衫袍,腰間紮著一根錦繡鑲玉帶子,掛著繡著銀魚兒的袋子。渾身上下收了權貴驕橫之氣,全是謙遜君子之風。
見到劉玄三人到了,石光珠連忙迎了上來,拱手作揖道:“三位賢達屈尊到來,讓此文會蓬蓽生輝,月輝星煜。”
“聞得兩位兄台共襄此盛會,為國子監諸貢生同窗揚名,如此大善之事,我等定要前來,以附驥尾,觀摩學習。”
劉玄的態度比石光珠還要卑恭,兩人一通謙遜,旁邊的侯孝康聽得牙酸,連忙上前說道:“三位請入座吧。”
在仆人引領下,三人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安然坐下。桌子不小,上麵擺了些瓜果茶點,周邊也隻擺了四張椅子。三人剛坐下,馬上有夥計過來,擺上四個茶碗,分彆撒了些雨前綠芽茶,用長嘴銅壺衝開,再蓋上茶蓋。
等了一會,有不少人陸續到了,國子監學生七八十人,都是蔭生和貢生,另有二十餘位各行省來京備考明年春闈的拔貢。找過夥計一問,原來三樓還有一場,捐生、其餘非國子監的文人,都在那裡坐著。
接著到來的有國子監的教授兩人、助教四人,其餘直講、待講十餘人。眾學子們紛紛起身,向老師們遙遙拱手行禮。秦基的到來,沒有出乎劉玄的意料。到最後,來了三位翰林院的學士,眾人紛紛起來,恭迎三位老大人,場麵一度混亂。不過聽完介紹,劉玄發現,都是國史館、集賢館這種清閒的學士。
到此時,整個四樓坐得滿坑滿穀,劉玄一桌第四人是來自江西行省的宋恪元,三十多歲,清瘦身長,是集賢館算學博士,是跟著那位集賢館學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