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拿到了筆錄,仔細地看了一遍,放到一邊,閉著眼睛想了一會,睜開眼睛問孫傳嗣道:“孫兄,你怎麼看此案?”
“此案倒是件奇案,撲朔迷離。首先林氏拿出來的那份婚書,印章、花押都沒錯,可地方縣衙戶房裡卻沒有留檔。林氏嘴裡的那位陳榮華同窗,是有這麼一位,可惜年前就病故了。刑部、大理寺曾經傳了林氏娘家人,陳榮華的舊友同窗,各說各的理。林氏娘家說的跟林氏相差無異。但陳榮華的舊友同窗,卻說他們隻聽說過陳榮華有女人養在家,卻沒有吃過酒宴,沒聽說成親一事。一邊是娘家人,有偏袒包庇之嫌。一邊卻說陳榮華與他們來往極少,甚至連陳家家門都沒登過,許多事都是道聽途說。”
“也曾傳喚過鄉老鄰居。陳家獨門獨院的,除了知道陳老爺中過秀才,要去應鄉試,其他一概不知。說倒是見過有婦人出入過陳家,但陳老爺卻說曾經請過幫傭佃戶,有婦人出入。後來離家趕考,將家院托給一老仆人照看,不知為何那老仆人居然將林氏引入家院,鳩占鵲巢,沒了他的家宅不說,還想要假托為其發妻,攀圖富貴。那老仆人也亡故了,便真相未知了。”
劉玄靜靜地聽孫傳嗣說完,最後問了一句,“你覺得誰說了真話,誰說了謊話?”
“在下真的看不出來,隻是陳老爺的言辭稍微牽強了些,卻找不到什麼確鑿的破綻。”
“哈哈,孫兄已經看出些端倪,隻是不願說,或者是不敢說。”
孫傳嗣笑了笑,沒有再言語,劉玄也不逼迫,轉身找在偏房的那兩位湖廣會館的人,三人竊竊私語了一會,便一起離開了都察院。
“韓振,孫兄,你們二人拿著周老大人的片子去趟禮部,查一查三年前湖廣北省的秋闈中,赴考的秀才,以及中舉人的名錄,抄錄一份回來。”
孫傳嗣眼睛一亮,和摸不到頭腦的韓振一起應道,直奔禮部。
查了幾天後,劉玄去周府回稟案情。
“見過師叔。”
“持明,可有收獲?”周天霞熱切地問道,內閣定下的審案時間近在眼前,他總得給個交待出來,不能再像此前那幾個衙門一樣踢皮球,否則的話,仕途堪憂。
“師叔,算是有所收獲。隻是正如小侄此前說的,這案查明真相不難,關鍵是如何結案。這份文卷是小侄的勘查結果和推測,師叔可以先看看再行定奪。”
周天霞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猛地抬頭問道:“竟是這樣?”
“師叔,這隻是我的推測,要想驗證,行文湖廣北省,傳喚幾個人過來對質便水落石出了。”
“如果真如師侄所推測的,那就隻有買凶滅口才是真正的難點。”
“確實如此,不過那是師叔斟酌定奪的事情,小侄的職責所在隻是查出真相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上書內閣,以案件有了新的進展為由,暫緩些時日,等傳喚了相關證人來,再一並定奪。”
“師叔英明。”
“嗬嗬,持明啊,你現在可以好好去準備下月的鄉試了。這次秋闈的主考是鐘升老大人,他對你是讚不絕口,想必這次你定有捷報!”
“謝師叔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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