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四郎這麼一點明,李大人就心裡有數了,要想挪個舒服的位子,就老老實實把督查這件事給扛過去。行,聽四郎這麼一說,我心裡有數了。那我先走了。”
“好,我手頭還有些事,不送你了。”
準備散衙時,有賈政帶著一疊文卷過來拜訪。
“劉大人。”賈政客氣地說道,而今的他可以說是滿臉紅光。杭州大捷的保案裡有他的名字,少不得交部從優議敘。
而今這學政本職又做得十分出色,官聲斐然,今年兩浙的秋闈肯定能順理成章地欽點到自己頭上。這兩浙的舉人,明年春闈裡中進士的幾率非常高。能有這多舉人、還有若乾位進士拜自己為座師老大人,真是美得很。過一兩年任期滿了,右遷一階,再去謀個清貴京官,有這些門生幫忙,爭取以四品殿上官榮休應該問題不大,這人生就美滿了,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賈政知道,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世侄帶來的。要不是他願意帶著自己玩,這些功績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所以現在對劉玄特彆的客氣。
“世叔客氣了,快些請坐。”
“賢侄啊,這些都是這次年考選取的卓異、上優者名單,共計四百六十人。”
劉玄聽到這裡愣了一下,這位世叔還真是位大好人。一般一省生員年考兩等優異者不過兩三百人,甚至不滿一百人也有。他倒好直接翻了一倍。不過這無傷大雅,本來這名額就沒有定數的,全憑學政自己掌握。而且現在兩浙動蕩,多選取些優異生,大家也高興高興,多幾分祥和的氣氛。
劉玄接過來,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印象中自己選取的那一百六十人好像都在名單裡。他放了下來,客氣道:“世叔,這是大宗師的權責,小侄就不好逾越了。”
“哈哈,賢侄果然謹慎。”賈政大笑道,“對了,賢侄答應的給這些優異者講課的事,可不要忘記了。”
“小侄絕不敢忘,屆時我還會請了潘淳之、胡臬台過來講課。”
“那就太好了,兩位都是兩榜進士出身,加上賢侄這位狀元郎,想必這些優異生員們定會受益匪淺。”
又說了一會閒話,他突然話鋒一轉,提起了明國維來。
“賢侄,張義是你的同窗好友?”
“是的世叔。張義是我在國子監的好友,曾是南直隸秋闈亞元。才學遠超我,隻是時運不濟,會試不中。”
“那他家中的情況,賢侄可否知道?”
“張義是鬆江州華亭縣的世家,高祖做過前周的武寧軍節度使,曾祖做過本朝西川指揮使和左軍都督同知,祖父和其父中過舉人。”
“也是官宦門第,詩書世家了。”賈政滿意地點點頭,跟賈家一樣,武勳轉詩書。猶豫了一會又問道:“那張義可有婚配?”
劉玄明白賈政真正的來意了,他腦子飛速地轉了一下,遲疑地反問道:“可是府上的大老爺又在拿二姐兒的婚事作妖了?”
賈政一愣,心裡讚歎劉四郎果然是一顆七竅玲瓏心。
“是的,璉哥兒來信說,大老爺又在因為迎春侄女的婚事找不自在。據說是孫紹祖那廝到處托人找大老爺要錢,可大老爺早把銀子花乾淨了,哪裡還得出?”
“想央求老太太發話讓公中出,可又沒這個道理,老太太怎麼肯開這個口?於是躲在府裡不敢出來,轉頭天天逼璉哥兒,想方設法從他手裡扣錢出來,逼得我這個侄兒恨不得搬出去算了。”
“老太太訓了大老爺兩次,他就在屋裡作妖,找借口發作迎春侄女,想逼她自個應下這個婚事,真鬨得闔府沒得安寧,京師左右都在看我們賈府的笑話。璉哥兒來信與我,商量著是不是給迎春侄女找了良配,求宮裡指個婚,斷了大老爺的念想,省得他再鬨騰。”
聽明白賈政的意思,劉玄想了想答道:“張義十四歲時倒是許過婚,但女方家裡沒兩年因為忠義千歲壞事受了牽連,合家給發配到南安州去了,這些年過去,早沒了音訊,算是斷了。”
賈政不由一喜,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道:“那就請賢侄給保個媒。迎春侄女也叫四郎你一聲哥,想你也不忍心她受那般折磨吧。”
聽到這裡,劉玄不由長歎了一口氣,“世叔客氣了,這是件好事。我自去跟張義說,他若有意,我便請藩台李大人去保媒。”
聽到這裡,賈政覺得此事有五六分把握,不由喜上眉梢。
這事要是一成,一來解了璉哥兒的大難題,收了這侄兒的心。他們夫妻倆現在是榮國府的內外管事頂梁柱,大老爺非得把親兒子往自己這裡推,自然就笑納了。二來他可以用親侄女收攏明國維的心。這段時間,他算是看清楚了,這個明國維比那兩個隻會清談扯蛋的門客強無數倍,必須好好籠絡下,至少把今年的秋闈給對付過去,萬不能出了岔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