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玉氣得差點昏闕過去,他還沒開口,外麵進來三人,把這夥子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那個十五叔惱羞成怒,要想上去好生理論,隻見三人身後現出五六個壯漢,一看就是是健仆護衛,馬上把要罵出的話都吞回到肚子裡去。
“豬狗一樣的東西,也敢來這裡汙辱人。看到甄家敗落了,就想著再來刮一刀,再狠狠地咬下塊肉來。甄家幾十年,就養了你們這幫白眼狼一樣的族人。你們這些醃臢玩意,不要以為甄家敗落了,就能是你們能攀扯的。我們隨便遞張帖子進去,就能讓你們這些躲在昆山的混賬玩意知道什麼叫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賈璉破口大罵道。三叔公等人見到賈璉、明國維穿著打扮都是貴人,萬萬得罪不起,然後抱頭鼠竄好,跑出了甄家。
甄寶玉坐在那裡,默默地流著眼淚,在三人相勸下,許久才歎息了一句,“朋友之間,是富貴的負心;骨肉之間,倒是貧窮的無賴了。我們家的這些破事,倒是讓三位世兄見笑了。”
尋了個空擋,賈璉悄悄對甄寶玉說道:“貴府去年四月悄悄送了三十二口箱子到了我府上,此事寶玉哥兒可是知道?”
“此事是母親大人一手安排的,曾經聽她提起過,但詳情如何並不清楚。”
“唉,是這樣的。”賈璉把情況過程細說了一遍,然後麵露痛惜道:“上月接到書信,不知誰走漏了風聲,此事被皇城司知曉了,直接去莊上把那些箱子都抄了出來。事情又呈到聖上那裡去了,幸好有親朋好友們求情,聖上隻是略施小懲,把二太太的誥命降了三級,還抄沒了黑山的那座莊子。”
甄寶玉原本以為峰回路轉,母親打了一份埋伏,還可以做家裡複起的資本。卻沒有想到,才聽到兩句,就絕了他的念想。他並不懷疑賈璉在這件事上行了欺騙,降誥命、抄沒莊子,都是能打聽出來的。甄寶玉隻是想著,真的是天要絕了甄府。
在金陵幫了十來日,眼看正月要到,明國維、賈璉、賈寶玉三人還是離開,要急著趕回京城去。
甄寶玉將三人送到了城門,便就回去了。看著他柴毀骨立的背影,想到他不過十六七歲,就已經生出星點華發,賈寶玉不由悲痛地大哭起來。
船隻緊趕慢趕,終於在年二十八之前趕到了通州。這時,留在金陵幫襯甄家的家人快船送來的急報。賈寶玉迫不及待地撕開信皮,展開一看,越看臉色越難看,身子都在那裡搖搖欲墜。
賈璉連忙叫人扶住了他,先送上馬車,好生安頓著。然後接過信來,與明國維一起看了起來。
在賈璉三人離開後五日後,甄夫人終於熬不過去病死了。而在獄中,一向嬌生慣養的甄應澄等人,吃小吏見天的嚴刑拷問,加上沒錢打點典獄的,被丟在最潮濕的牢房裡,又沒有安排郎中診治,陸續嗚呼了。
而那些被收監的甄應澄夫人,甄應嘉的二姨太、三姨太等涉案女犯,也受不了拷問和牢裡的苦日子,一一死去。到最後,大獄裡隻剩下甄應嘉等三四個男犯了。李秀其和刑曹一看這樣不行啊,這還沒等案子審明白,案犯都要死光了。就把賈雨村叫來訓斥了一頓,賈知府回去後也知道這事可不敢馬虎了,就下了嚴令,案犯要是再死了,就把典獄押司填進去充數,這才保住了甄家男犯們的性命。
甄寶玉這邊,先是因為跟族人撕破臉,族裡以甄家有罪朝廷,恐有辱祖宗為名,奉出全族合議的名義,堅決不準將甄老太太和太太合葬入祖墓。甄寶玉無可奈何,隻得在金陵附近山上買了塊地,葬了老太太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