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你還不明白嗎?要不是劉四郎居中斡旋,賈府早就跟修國府做了伴,這一兩年就得見分曉。”
“老爺,不會吧。賈府這些年雖然也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但比起其他那些王府、公候府家的醃臢事,還是老實。”
“嗬嗬,當你得信任時,做什麼都是體公忠國,當上麵惡了你,做什麼都是背公營私。”薛規哂笑道。
“這些朝堂上的公事,我們這些婦道人家管不到。”薛太太搖頭說道,“我隻顧得眼前的事,老爺,你跟二叔談了寶琴的事嗎?”
“談了。”
“到底那邊怎麼個說法。現在劉四郎那邊,內院後宅的支出度用,交給探春姑娘管著,而他的家裡的往來文字,也交給史姑娘了,這不是明擺著事嗎。還是老太太厲害,一口氣塞了三個人進去,這可叫我家的寶釵怎麼辦?老爺,我們薛家可不能馬虎啊。”
“老二家雖然是我們薛家庶出旁支,但在江南也算是大戶人家,衣食無憂。這樣的人家,誰願意把女兒送去做妾侍?”
“老爺,這其中利害關係你沒跟二叔講清楚嗎?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來,寶琴不幫著寶釵,誰能幫她?”
“唉,我跟老二講明了利害關係,他是深明大義的人,知道薛家能有今天的興旺,大半靠了劉四郎的幫扶。我們薛家跟劉家的關係,已經綁在一起了,不能出什麼差錯。到最後,他也同意了,隻是寶琴那裡,還得你去勸勸。”
“老爺放心,我早就去試探過。寶琴房裡,隨手就放著劉四郎的詩詞集子,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她的批注。我跟她聊天時,還時不時打聽守拙園那邊的事,還請我拜托寶釵,劉四郎一有新詩詞,就請抄錄給她。怕是早就對劉四郎的文采仰慕已久了。”
聽到這裡,薛規如何不知,長歎道:“這時我倒想起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好了。這姑娘家,但凡識字好詩詞的,沒有哪個能逃得出劉四郎的魅力。”
“人家都說劉四郎是文曲星下凡,這文采自然沒得說了。”薛太太略帶著自豪地說道,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憤然地說道:“這劉四郎怎麼變得這麼快,以前覺得挺老實本分的一人,突然間就風流不羈起來,招惹了這麼多鶯鶯燕燕。”
“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有那麼些十全十美的事情。我們跟劉四郎聯了姻,就得忍受這個因果。劉四郎也是不易,如履薄冰。”
“嗬嗬,他有什麼不易的。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還要什麼不易?”薛太太不滿道。
“他名為狀元,一代才俊,實際上是聖上的鷹犬爪牙。而身為鷹犬爪牙,除了辦事能力外,最重要的是主上的信任。君心難測,君心難測啊。”
薛太太雖然聽不大懂,但知道其中的緊要利害,也不做聲追問了,而是憂心道:“老爺,外麵都說劉四郎要去高麗領軍打仗。這刀兵無眼,勝敗無常,才安穩多久,又攤上這事了。”
“這件事,劉四郎逃不了離的,也不會放任脫手的。這裡麵的玄機太多了。彎彎繞繞了一大圈,劉四郎總算是把這件事給攬下了。這朝堂上的平衡,好歹還能繼續保持下去。這平衡的局麵越久,對四郎越有好處。等到哪天不需要了,四郎自會去打破它。”
“老爺,你說什麼?”薛太太沒聽清楚薛規自言自語般的話,連忙問道。
“沒什麼,我牢騷了幾句而已。”薛規抬起頭,笑著答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