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的朝-鮮,田地是一切的根基,收攏官吏和軍士們人心最好的手段就是授田。劉玄知道,這種分田隻能是權宜之計,不是長久之計。過個幾十上百年,還是會出問題的,尤其是朝-鮮這種山多地少的國家,問題會更嚴重。慢慢地,權貴們會瘋狂地聚斂田地,瘋狂地盤剝百姓,朝廷和地方不斷拉鋸著,直到打破收入平衡,便有中興名臣出來裱糊一番,裱糊不好就改天換地。
永遠不要小看人性的貪婪,不管他是窮人還是富人。如果不用把槍頂著他的腦門,權貴和資本家會掏光你口袋裡的最後一塊銅板。如果他還給你留了些,不是他大慈大悲,而是他比較有遠見,想把你養肥了明年再來掏口袋。
劉玄清楚這一切,但他還是支持德真郡主這樣做。因為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基本盤鞏固好,以後的事情再慢慢調整。世界上沒有包治百病的藥方,所以也不會有永遠有效的施政方略和舉措。朝-鮮對劉玄而言,是一塊試驗田,他小心地發布著每一條舉措,觀察著軍民的反應。現在他手裡握著十來萬援征軍,也不怕誰敢炸刺。
稟告一項,劉玄與德真郡主一一點評了一番,同時大家也各抒己見,好好討論了一番。
過了一個多時辰,緊要事都談完了,劉玄扶德真郡主起身,把她攙扶到後屋,交給侍女們,然後又轉了回來。
“我剛剛接到消息,聖上吐血了。”劉玄坐下來後低聲道。
李公亮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為何聖上還不早立儲君?”李公亮皺著眉頭道,“廣平王算得上是眾望所歸,可是聖上遲遲未給他進親王爵,加五軍大都督職,名不正言不順啊。”
“聖上的性子太自負了,總是認為自己的病會好起來。隻是他的身子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可以上朝,壞的時候卻連床都下不了,一直反反複複。”
“這是什麼原因?”孫傳嗣遲疑地問道。
“我問了恩師和周師叔等人,聖上性子太急了。他的病靜養兩三個月就會大好,可他卻總是靜不下來,每日裡不批複奏章就睡不著覺。勞心勞神,如何好得了?而且我聽到消息,說聖上為了早日康複,悄悄用了虎狼之藥。當時好了,沒多久又壞了。所以一直反複,還越來越壞。”
“仁廟先皇在的時候,還能讓聖上耐得住性子,現在,隻怕沒有人能勸得住他了。”
“是啊,聖上這個性子,唉。不過聽說這次吐血之後,聖上也有些怕了,決定靜下心來修養,軍政事務托付給了閣院。隻是每天叫德貴妃給他念念奏章和閣院的批複,有時候隻是遞張紙條出來。”劉玄搖著頭說道。
“這樣也好,聖上能下定決心修養是件好事。他身係社稷,隻有身子養好了,那些牛鬼蛇神才會安靜下來。”
“重明說得沒錯。京師現在亂得很,各路人馬鬨得有點不像話。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朝-鮮,等聖上身子好了再回去。我已經叫夫人帶著嶽母、大舅子媳婦等一大家子,先去遼陽住段時間。都成親這麼久了,連夫家都沒去過,總不像話。”
“大人說得沒錯。這個時候去遼陽,正是合適的時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