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不能像漢武帝那般,濫發白鹿皮、五銖錢,也不能像王莽那樣,龜殼貝殼都當錢使。必須商辦銀行去流通銅銀錢,存錢放貸,比新法的官貸法要強多。官府做它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情交給工廠商號和銀行去做好了,這樣才能各司其職,相得益章。而朝廷也要辦銀行,管鑄幣和結算的戶部銀行。”
“均田製,曾經讓北魏前唐以府兵強橫一時。但田地按丁口分發下去,到死了也沒有按例交上來,最後轉為私有。結果大量田地沉積在百姓和豪強手裡,新生丁口卻沒有土地分下去,結果府兵崩壞,朝廷沒錢,養不起邊軍,但邊塞還得禦敵。前唐明皇為了圖省事,將軍權、財權、政權全賦予了節度使,造成了藩鎮之亂。”
薛寶釵的春杏大眼眨巴了幾下,劉玄看在眼裡,笑著說道:“我知道,九邊軍鎮似乎形似,卻大不相同。軍鎮隻是參與商隊,謀取部分商利和關稅。而且商隊雖然是以軍鎮為主,但各方參與,皇家、地方世家各有滲透,裡麵錯綜複雜,軍鎮隻是得利,沒有其它。”
“隻是我們關東,物產豐富,商路競爭激烈。其它勢力的商社到了關東,生意做不過關東商團名下各商社,紛紛破產退出關東,這不足為怪,畢竟商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看著劉玄很誠懇的樣子,薛寶釵笑了笑,沒有出聲揭穿而已。
“繼續說均田製。這有利也有弊。利,建立了府兵製,朝廷有了穩定的田產收入。弊,首先是低估了官民對田地的渴望,其次是對應的租庸調製,太過複雜了,朝廷根本承擔不起如此複雜的賦稅體係,最後還是敗壞的下場。”
“那四郎有了定計?”
“算是有了吧。糧食是一個國家的根基,現在杜閣老理財的手段,恩師的新法,實際上都是簡單賦稅,走到最後都會走上同一條路。以田地出產為主要賦稅,放棄工商稅收,用來穩定地方和士紳,放棄靈活多變的調整手段,一切以穩定為主。這樣的路,開始時確實會很有效,幾十年都會保持穩定,但這條路終究是條死路。”
“我們必須要把田地在百姓們的重要性降低。或者說,大興工商,多開財路,降低朝廷對田地出產的依賴,減輕農民的負擔。同時也讓百姓們意識到,其它方法和手段獲得的財富遠勝田地的產出,他們自然就不會過於追逐田地,終身被束縛在田地上。財賦,不僅僅要抽血,更要會造血。”
薛寶釵聽了一會,不是很明白,但她知道,劉四郎肯定是有深意,以後有了現實事例就會明白了。
說了一會子話,薛寶釵說道:“過些日子是賈府老太太的壽辰,老太太、太太和母親要一起過去祝壽,我們做晚輩的也要過去賀壽。”
“嗯,賈府說是要開三天宴席,你陪著老太太和兩位太太先過去。正宴我再過去。這兩年,接連的國喪,現在恭廟先皇的百日也過去兩三月了,大家借著機會聚一聚也是應該。”
天色漸沉,薛寶釵要起身,劉玄連忙上前扶住她。
“才三四個月,沒有那麼嬌貴。”薛寶釵說道。
“女人生孩子是生死大事,必須要慎重對待,馬虎不得。”劉玄堅持道。
攙扶著將薛寶釵送到正屋,一起吃了晚飯,劉玄還沒開口,薛寶釵卻先開口了。
“你去東廂房歇息吧,寶琴這會怕是等得心急了。”
劉玄交待丫鬟好生伺候著,穿過天井,慢慢踱到東廂房。
薛寶琴正在燈下看書,跳動的燭光映著她白嫩的臉蛋一片紅,就像晶瑩剔透的白玉裡沁進去了胭紅。看到劉玄走了進來,她還未說話,臉色更添兩分紅。
“寶琴小娘子,你臉紅什麼?可是想我?”劉玄故意逗著她。
“呸,沒個正形的。”薛寶琴回過神來,笑著罵道,“我在想,你這些日子怎麼沒有新的詩詞寫出來?”
劉玄眼珠子一轉,說道:“怎麼沒有?有啊。我專門為你做的。”
薛寶琴一臉驚喜道:“真的嗎四郎?”
劉玄湊過去輕聲念道:“素約小腰身。不奈傷春。疏梅影下晚妝新。嫋嫋娉娉何樣似,一縷輕雲。歌巧動朱唇,字字嬌嗔。桃花深徑繁花津。帳望瑤台清夜月,還送歸輪。”
薛寶琴臉上的紅暈幾乎化成春水滴落下來,劉玄看得心動,一把抱住她,低聲道:“這可是前晚我與寶琴娘子春風一度後寫的,滿不滿意?不滿意,我還有一首。”
“粉汗濕羅衫,為雨為雲底事忙?兩隻腳兒輕輕擱,難當!顰蹙春山入醉鄉。忒殺太顛狂,口口聲聲叫我郎。舌送丁香嬌欲滴,再嘗。非蜜非糖滋味長。”
在劉玄的懷裡,薛寶琴的身子幾乎要化成一灘春泥,鼻嘴裡噴出的氣息,摻雜著淡淡的檀香,越來越熱,烘得劉玄的臉也微微發燙,乾脆一把橫抱起她,往裡屋走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