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爺爺清嗓子的聲音有些刻意,連清三次,就更刻意了。
鐘奶奶聽不下去:“你爺爺想問,怎麼沒給他買禮物。”
鐘爺爺馬上否認:“胡說!我可沒問。”
鐘黎當時確實沒想起爺爺,翻了翻SA發給她的照片,看到贈品靈機一動:“有啊。裡麵有根棒棒糖是給爺爺的。”
鐘爺爺:“……”
鐘黎熟練掌握倒打一耙的訣竅,輕哼一聲說:“奶奶比你更疼我,我就隻記得奶奶了。”
這招百試百靈,鐘爺爺不服氣地開始與鐘奶奶爭,到底誰更疼孫女。
說了會話,鐘黎又繞回正題:“媽媽,你把地址發給我,明天我回去看你們,順便把東西拿給你們。”
秦妍想起他們“家境貧寒”的設定就頭疼,讓她回來,怎麼解釋家裡豪華的大房子是個問題。
“不用了,明天我和奶奶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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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秦妍打完電話,鐘黎放下十好幾頁看得她眼睛疼的表格,下床打算去洗澡。
她蹦跳到衣帽間,找出一件睡衣,單腳撐地靠在衣櫃旁邊,脫下上身的套衫,雙手繞到背後去解扣子。
這段時間她已經逐漸練就單手解扣子的技能,但掌握得還不夠純熟,時而行,時而不行。
今天就不太行。
她費了半天力氣,沒成功,手都酸了。
於是放棄,揚聲喊人來幫忙。
“吳阿姨,救命!”
喊了兩聲,聽到從臥室走過來的腳步聲,她放下還在做最後努力的左手,頭也沒回地說:“幫我解開。”
吳阿姨沒說話,腳步聲在她身後停下。
衣帽間燈光排布均勻,地上落不下影子。
但鐘黎莫名感覺到了背後的存在感不太尋常。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磁場,因氣質、個性、情緒等有所區彆,體型、性彆造成的差異就更加明顯,所以有時即便聽不到聲音,你也會感覺到有人靠近;有時明明沒看見,卻能感應到來人是誰。
比如此時,鐘黎在那個人站到她身後時,敏感地察覺到什麼。
不是吳阿姨。
她還未來得及回頭,便有溫熱的觸覺輕輕擦過皮膚,捏住背扣,輕而易舉地將其解開了。
鐘黎反射性捂住鬆懈的衣物,回過頭去,毫不意外地看見一片純黑色的布料。
她視線往上抬,滑過男人清晰分明的下頜,對上傅聞深垂落的目光。
黑眸沉靜,無聲看著她。
鐘黎右手也抬起來,沒有力氣但充滿警惕地環在身前,加固左手的防禦。
他手指構造不知和吳阿姨有什麼不同,那觸感好似烙印在她脊背上,半天消不下去。
解得這麼熟練,平時沒少實操吧。
“我叫的是吳阿姨。”她說。
傅聞深臉上沒幾分表情:“她的房間離得遠,你需要救命的話,應該來不及。”
鐘黎:“……”
這件事告訴我們,沒事不要亂喊救命。
鐘黎防備地盯了他幾秒,想起這是個把她這樣的絕世大靚女晾在家裡守活寡的沒有眼光不懂欣賞暴殄天物的狗男人。
再瞅瞅傅聞深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看到她這麼白皙光滑絕美誘人是個男人就應該心動的背,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
嗬,這個男人果然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鐘黎突然有點不滿。
傅聞深那個白月光難道是什麼天仙似的人物,能把她絕世大靚女都比下去?
鐘黎不相信。
這個世界上有比她更美的人嗎?
沒有。
所以結論是,傅聞深眼光有毛病。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山豬吃不來細糠吧。
“我一喊救命,你馬上就來了,老公你真好。”
仗著他對自己壓根不感興趣,鐘黎肆無忌憚起來,也不那麼提防了。
隻留下一隻柔弱無力的右手護住身體,左手指尖點在傅聞深胸口,在襯衫衣料上輕輕摩挲兩下,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怎麼辦,今天又愛你更多一點了。”
傅聞深垂眸,瞥了眼那隻纖細嫩白的手指,又抬起。
他看著鐘黎,意味不明地沉默幾秒,問她:“原來有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