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自己喝水都要使喚彆人來倒的大小姐,非常賢惠地親手衝了一杯蜂蜜水,親手端過來,溫柔似水體貼入微地要他喝。
她剛才還在因為貓太粘他滿臉不高興,現在突然興奮起來,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傅聞深看看她,接過水,在她直勾勾的注視下喝完。
鐘黎又殷勤地從他身旁跑到沙發後:“老公好辛苦,我幫你按摩一下。”
她把手指輕輕貼在傅聞深太陽穴,緩慢地按揉起來。
夜色已深,座鐘敲向十一點。
鐘黎已經洗過澡換了睡衣,身上的香氣都是柔軟的。她站在傅聞深身後,那縷淺淡幽香將他環繞起來。
傅聞深很難將注意力從她柔嫩的指腹移開。鐘黎以前常給奶奶按摩,手法學得很不錯,身體的肌肉記憶還在,她難得有耐心伺候傅聞深,熟練溫柔地幫他按摩。
過了陣,傅聞深仰頭靠著沙發,闔著眼皮睡著了。
鐘黎踮著腳悄摸摸走回來,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找到手機,輕手輕腳拿出來。
傅聞深閉著眼,麵容無法識彆,隻能通過密碼來解鎖。
鐘黎坐在熟睡的傅聞深身旁,拿著他的手機,開始試驗密碼。
她有五次機會。
首先輸入傅聞深的生日,失敗。
鐘黎又把趙星璨和孟迎集思廣益幫她想出來的幾個特殊日期挨個試了試,都沒成功。
第五次。
她抱著萬分之一的幾率說不定這個渣男對她這個糟糠之妻還念有一絲情分的心情,把自己的生日輸進去。
結果顯而易見,沒打開。
嗬,渣男!
傅聞深對他的白月光那麼深情不移,鐘黎猜測,密碼大概率和那個女人有關。
說不定是她的生日,或者兩人的紀念日——隻是至今她都沒能找出對方的身份,這些也就無法得知。
陷入死循環。
五次試驗機會已經用完,還剩最後一次機會。
要麼成功解鎖;要麼手機被停用,那傅聞深一醒來就會知道,她偷偷試圖解鎖他的手機。
傅聞深的密碼到底是什麼呢?
鐘黎咬著下嘴唇,擰眉沉思。
“七二五七二一。”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旁邊提醒。
難道是她思考得太虔誠,感動神仙了?
當然不是。
鐘黎把頭轉向右側。
傅聞深不知何時醒來的,靜靜坐在她身旁,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眼,雙眸沉黑而深邃,仿佛窗外鋪開的如墨夜色。
即便被當場捉住現行,鐘大小姐也沒有半點心虛慌亂。
她望著傅聞深,眨了眨眼睛,光明正大地詢問:“我可以看嗎?”
傅聞深看著她,低聲說:“可以。”
嗓音被酒精浸過,比平時磁啞一點,聽起來像砂紙打磨過,輕輕地擦過她耳膜。
於是,鐘黎當著傅聞深的麵,輸入密碼解鎖手機,首先打開微信。
傅聞深的微信列表看起來中規中矩,比她的要乾淨清爽許多,備注附帶部門或所屬公司,什麼財務部胡邊、北美區副總夏碩、宏遠集團陸任家……看起來都十分尋常。
其中比較私人的名字,一個是許奕舟,一個是“獅子貓”。
今天下午三點多給他發過消息,預覽隻顯示[圖片]。
獅子貓的頭像就是她用的那張西西的照片。
好奇怪,難不成是西西成精了?
鐘黎點開獅子貓的聊天界麵,傅聞深這邊乾乾淨淨,偶爾回複幾個字,大多都是對麵在說話,文字信息與表情包夾雜。
【老公老公】
【我想吃九分甜的芝士蛋糕,幫我買】
[發射愛心.jpg]
【剛才午睡夢見你了】
[拳打腳踢.jpg]
[同歸魚儘.jpg]
“……”
好吧,原來是她。
上午和趙星璨和孟迎在視頻中進行查老公手機可行性方法的探討,日有所思,午睡時便夢見自己找黑客黑了傅聞深的手機,在裡麵發現了他和小妖精的親密照片,以及密謀讓她淨身出戶的聊天記錄,氣醒之後給傅聞深發的消息。
鐘黎又反複地退出、點開,反複地確認這個備注。
獅子貓。
什麼意思?
她對傅聞深來說的意義,就是西西的擁有者?她這麼大一個漂亮老婆,還沒一隻貓重要?
還是想說她像西西,好吃懶做到處掉毛?
鐘黎扭頭瞟傅聞深一眼,不大喜歡這個名字。
她又打開係統設置查看傅聞深的常去地點,排在前兩位的就是公司和天阜灣,後麵的地點都是些什麼xx大道、xx廠區東區A棟、xx路,都是平日工作前往較多的地方,或經過的道路。
相冊照片少得可憐,內容平平無奇,幾乎也都與工作相關。
除了一些常用軟件與工作所需軟件,傅聞深的手機上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APP。
鐘黎翻翻看看,傅聞深看了一會,問她:“在找什麼。”
鐘黎把搜查出軌證據說得理直氣壯冠冕堂皇:“找你愛我的證據呀。”
停頓片刻,傅聞深問:“那找到了嗎?”
那當然是沒有。
鐘黎輕哼一聲,重新回去微信界麵,戳進自己的信息頁。
“沒找到,我自己製造一點好了。”
她把獅子貓的備注改成“寶貝老婆”,前後還分彆加了三顆不同心形:帶星星的愛心、跳動的愛心、變大的愛心。
遠遠一看花裡胡哨。
改完,又把自己設置成置頂,這才把手機還給傅聞深,衝他一笑:“好了。”
傅聞深垂著眼睫,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
鐘黎臉很小,臉型介於鵝蛋與圓臉之間,清麗之中有自成一格的嬌態。
不笑時美豔多些,但笑起來,漂亮的眼睛一彎,就像是水蜜桃爆開的汁水,十足清甜。
她睫毛很長,臉蛋讓燈光照得白淨,讓傅聞深想起偶爾手指擦過時,那上麵柔嫩的觸感。
傅聞深垂眼,接過被她篡改一通的手機。
鐘黎的手機鈴聲從隔壁主臥微弱地傳來。
她打了個嗬欠,從傅聞深身旁起身,把正在大床上四仰八叉睡得毫無防備的西西抱起來,回自己房間。
一點都不出所料,傅聞深敢這麼光明磊落地告訴她密碼,讓她看手機,就是擁有絕對自信,不怕被她抓到把柄。
他肯定事先已經把證據都刪乾淨了。
這個城府八丈深的渣男,太難對付了!
不過掌握了他的密碼,也算是個不錯的收獲。
他書房還有個上鎖的抽屜呢。
程宇伍的來電,鐘黎奇怪這傻小子這麼晚又找她做什麼,接起電話還沒開口,那端便傳來他鬱悶中帶著不服又不得不服的聲音。
程宇伍:“奶奶!”
鐘黎:?
“乖孫。”她道。
程宇伍的語氣隔著手機都能聽出來不爽,但這種不爽由於種種複雜原因又不得不憋著。
“蕭的事多謝你和深哥幫忙,已經解決了,她很感激你,想當麵向你道謝。”程宇伍說,“我跟朋友弄了個馬場,準備營業之前先請大家過來玩玩,你周末要是有時間,要不要一起來?舟哥跟迎迎姐也都來。”
孟迎上次去內蒙,在草原上縱馬馳騁的視頻饞了鐘黎好久,聽到馬場便心動:“好啊。”
程宇伍又支吾了一下,試探地問:“深哥跟你一起?”
他語氣聽起來有一點點怪異,鐘黎疑惑:“你不歡迎他?”
“當然不是!”程宇伍憋屈得很,“算了,你們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