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等人離開之後,鐘黎坐在餐桌前打開盒子,裡麵放著一隻梨。

是她送給傅聞深的那對“永不分梨”,他把一對梨拆開,送來一隻。

明明知道她說過把梨分開很殘忍,還特地大老遠送來給她,他就是故意的。

梨下麵壓著一張紙條,折疊的紙條打開,是她自己的字跡,寫著: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就是故意的!

路航接到鐘黎的電話時,剛剛登上飛機。

他看到來電立刻從座椅上起身,穿過走道朝傅聞深所在的方位走。

電話裡,鐘黎問:“你們在哪。”

“機場。”路航回答。

“登機了嗎?”

“已經登機了。”路航邊走邊問,“您要跟傅總說話嗎?”

鐘黎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抱著盒子說:“不要。”

路航腳步頓住,看看前方不遠處傅聞深的側影。

座椅擋住了他大半身體,隻能看到黑色西褲包裹的長腿,左臂放在扶手,手腕上露出低調簡約的鉑金腕表。

飛機廣播正在播報航班信息,鐘黎耳尖地聽到關鍵信息,奇怪問:“你們不是回國嗎,怎麼還要去悉尼?”

“去悉尼出差。”路航沉默幾秒,多說了一句:“夫人,傅總原本是要去悉尼,特地飛過來看您的。”

掛斷電話之後,鐘黎趴到被子上,手裡拿著那隻被迫分開、孤零零的梨。

傅聞深繞路到北美洲,多繞了兩萬公裡的路,隻是為了飛過來看她。

其實隻見到她短短的三分鐘,與她隔著一堵牆住了一晚,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笨死了。

她輕聲嘟囔。

鐘黎訂好回雲沂的機票,第二天在秀場,邀請她來的那位品牌方副總裁得知她要提前回國,再三挽留。

“乾嘛這個時候走,隻剩最後兩天了,看完再走嘛。”

鐘黎彎著唇角笑笑:“沒辦法,家裡的貓太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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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黎回到雲沂的當天下午,孟迎打電話過來喊她晚上一起去Five-Joy。

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坐得人腰酸背痛,在美國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時差現在又得重新倒回去,鐘黎整個人無精打采的,沒力氣。

“你真的不來嗎?”

陳姨在幫她收拾帶回來的行李,鐘黎打了個嗬欠,倒在床上:“太困了,想睡覺。”

孟迎含含糊糊語速飛快地咕噥了一句,前一秒還有氣無力的鐘黎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你和許奕舟交往了?”

孟迎驚呆:“我去,我這麼說話你都能聽懂?聽力十級吧你。”

鐘黎冷哼:“你怎麼不乾脆用手語呢。”

“手語你不是看不見麼。”孟迎嘿嘿傻笑兩聲。

“瞧把你美的。”鐘黎忿忿不平:“我才離開一周,你就被他騙走了,許奕舟太會趁火打劫了。”

“也不能說騙吧。”孟迎哼哼,“他都給我下跪了,我就適當地原諒他一下。”

“什麼?這種好事你竟然不拍下來給我欣賞。”鐘黎的困意頓時消失無蹤,精神抖擻:“展開說說。”

鐘黎在衣帽間換衣服時,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機又響起來,她走過去,看見歐屏幕上一串花裡胡哨的粉色心形,中間夾著“老公”二字——是她給傅聞深的備注。

鐘黎按下接聽,打開揚聲器,把手機放在桌麵。

電話裡先是幾秒安靜,隨後響起傅聞深低沉的嗓音,問她:“你來嗎?”

鐘黎一邊係扣子,懶洋洋的調子聽起來似乎不感興趣:“不太想去呢。”

傅聞深道:“上次的按摩服務,現在能兌換嗎?”

那是冬至時,他吃到鐘黎的幸運之餃獲得的按摩卡,那天他在為了圍巾生氣,一直沒有兌換,鐘黎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卡片都丟了,不能兌換了。”

“沒丟。”傅聞深說。

“那也不能。”鐘黎說,“過期了。”

可傅聞深是個非常厲害的商人,沒那麼好糊弄:“你沒有限定有效期。”

就你精明。

鐘黎輕哼一聲,反正最終解釋權在她手裡,她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那也不行,我現在已經不營業了。”

“不需要你服務,你來坐一會就好。”

傅聞深聲線依然沉穩而冷靜,鐘黎莫名從裡麵聽出幾分委曲求全。

她這才“勉為其難”答應:“那好吧。”

鐘黎換好衣服出門,司機把她送到Five-Joy。

她來得晚,其他人已經都到了,領路的侍應幫她推開門,她緩步走進去時,原本的笑鬨聲停下來。

鐘黎離開的這一周,她恢複記憶的事,大家已經都知道了。

對她和傅聞深如今尷尬又微妙的處境也都心知肚明。

黃毛那幾個弟弟看到她來,一時有些踟躇,似乎不知該用什麼方式跟她打招呼。

程宇伍跟個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抬起頭喊了聲:“噯,我奶奶來了。”

鐘黎說:“還不過來扶我。”

程宇伍立刻蹦了起來,走過來太監似的抬著胳膊給她搭:“來來來,我奶奶最大。”

見她跟從前沒區彆,黃毛等人這才放鬆下來,一個個像以前一樣熱情地喊“小黎姐”。

鐘黎笑眯眯:“乖。”

她扶著程宇伍走進去,這幫人習慣性地給她留了傅聞深旁邊的位置,就像以前一樣。

鐘黎在他身旁坐下來,沒去看他,也沒有主動和他搭話,自然又隨意地和大家聊起天。

今天的主角是孟迎和許奕舟,這個局的名義是慶祝許奕舟終於把人追到手,程宇伍專門從他爺爺的酒窖裡偷了兩瓶好年份的拉菲來孝順他哥。

男人在一塊也八卦,知道許奕舟對他們孟姐有意思的時候,黃毛綠毛幾張吃驚的嘴加起來能吞下一頭大象。

多虧了程宇伍的大嘴巴,現在許奕舟認錯初戀的黑曆史已經被宣傳得人儘皆知,被幾個弟弟輪番嘲笑。

許奕舟皮笑肉不笑地磨著後槽牙:“今天給你們機會笑個夠,過了今天誰再給我提,皮給你們扒了!”

程宇伍都有點怕他,彆說黃毛那幾個,聞言立刻收斂兩分。

鐘黎拿著程宇伍給她點的酒,不屑地“嘁”了一聲:“嚇唬誰呢。”

她一帶頭,弟弟們膽子更肥了,程宇伍指著他跟孟迎說:“就他這種態度,一看就不是真的知錯。”

靈活閃避開許奕舟踹來的腳,“你怎麼這麼容易就原諒他了,就應該多晾晾他。”

孟迎說:“害,沒辦法,他都給我下啊……”

話說一半被許奕舟捂著嘴壓在沙發上,低聲說:“寶貝兒這事兒咱能彆提了嗎,在外麵給我留點麵子。”

程宇伍一看竟然有事兒自己不知道,頓時來勁:“有什麼不能說的,下什麼了。”

孟迎被捂住嘴嗚嗚哇哇什麼都說不出來,程宇伍在自己貧乏的文盲詞庫裡努力猜測:“下課?下坡?下藥?下毒?下蛋?”

綠毛一臉嫌棄:“就讓你多讀點書。”

程宇伍不爽:“你有文化有本事你猜。”

綠毛憋了半天:“……下崽?”

一幫人嘎嘎樂成一團,許奕舟掃他們一眼,下崽也不是不能接受。

孟迎答應他不說,他才鬆開手。

程宇伍幾個急得抓耳撓腮,輪番追問,許奕舟嘴比鐵還硬,一個字不說:“關你們屁事,喝你們的酒去。”

孟迎幾次想回答,都被他及時發現把苗頭扼殺。

鐘黎在旁邊超大聲:“我知道呀,你給她下跪道歉了。”

“我靠??!!”

全場震驚。

程宇伍眼睛都瞪大了一倍:“舟哥,你給我迎迎姐下跪道歉了?”

黃毛吃驚地咬自己的手:“真的嗎?舟哥你真下跪了?”

綠毛一臉敬佩:“沒想到舟哥這麼能屈能伸,怎麼跪的能不能給我們演示一遍,讓我們學學。”

“……”

許奕舟咬牙切齒地站起來,卷起袖子:“誰想學,來,我教你。”

程宇伍第一個被抓典型,嗷嗷慘叫,包廂裡幾個人上躥下跳,伴隨著一幫小崽子癲狂的笑聲。

鐘黎拿著酒笑得開心極了,許奕舟臉越黑,她越愉快。

許奕舟黑著臉收拾完那幾個,回來時涼涼掃她一眼。

鐘黎立刻柔弱地往傅聞深身上靠,嬌氣地告狀:“老公,他瞪我。”

傅聞深一頓。

整個包廂都靜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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