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肌肉強健,狗仔掙紮了一下竟是沒掙紮動,大怒道:“你們乾嘛呢?”
路航在對方驚怒交加的眼神裡微微一笑:“耽誤你兩分鐘時間。”
說完,低頭在相機上操作起來。
兩分鐘後,他將相機還回來,非常有禮貌地說了聲:“打擾。”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保鏢放人,然後帶著人離開。
狗仔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的身影坐上一輛黑色大奔後揚長而去,才回過神來,趕忙從腿上撿起相機。
他跟了方譯君快一個月,這位年輕影帝不進組的時間不是去公司就是跟好哥們打球聚會,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拍著。
好不容易今天逮到他身邊有女人出現,盤順條亮,長得賊漂亮,不知道是哪家公司不出名的女藝人,趕緊多拍了幾張,沒想到就被發現了。
竟然讓保鏢過來搶相機刪他拍的東西,娛樂圈還沒見過這麼橫的藝人,看他不好好曝光一下……
狗仔嘴上罵罵咧咧,打開相機卻是一愣。
方譯君的照片還在?
他快速按鍵往前翻,從頭翻到尾,這一個月以來拍的所有方譯君的照片全都在,一張沒少,剛才那人拿走他相機到底乾了什麼?
他納悶地從最後一張重新往前翻第二遍,翻了幾張後突然間靈光一閃,發現哪裡不對了。
方譯君的照片確實都還在,但他剛才拍到的那個漂亮女人不見了。
所有拍到她正臉、和方譯君同框、哪怕隻是一個側影的照片,全都被刪得乾乾淨淨。
車上。
氣氛有些凝滯,傅聞深上車後便沉默不語,周身向外散發著低氣壓。
看這樣子,大概是為了剛才方譯君拉她那一把生氣呢。
鐘黎瞧他幾次,在他旁邊問:“你不會偷偷給方譯君穿小鞋,不讓他代言吧?”
傅聞深瞥過來,眼神和語氣都沒什麼溫度:“你很在意?”
“我不在意,隻是不想剝奪彆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嘛。”鐘黎從座椅上繞過去,坐到他腿上,摟住他脖頸親親他,小聲哄:“他隻是一個普通同學,不用吃他的醋啦。”
傅聞深攬住她腰,神色卻並未緩和多少。
那天在天阜灣,並不是他第一次見方譯君。
他出國後的第年,曾經回過一次附中。
那天是鐘黎的畢業典禮,所有高生鬨哄哄地聚集在會場,那時他的車停在路旁,他坐在車裡,鐘黎穿著校服,和朋友挽著手從窗外經過。
經過的男生熟人地跟她說話,她笑著回複幾句,男生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錯肩後倒退著往後走,笑容裡是獨屬於少年人的昂揚意氣。
等她走遠,男生被身旁的同伴撞了撞,曖昧地問起:“你還不上?錯過今天可就沒機會了啊。”
男生笑了笑說:“我都準備好了,等典禮結束就跟她告白。”
“普通同學?”傅聞深語氣不明。
“對啊,他出道早,經常不來上課,畢業典禮他都缺席了。”鐘黎把他的領帶拽鬆開,再拉緊,“我跟他其實不太熟的。”
看來那一場計劃好的表白並未成功。
傅聞深的輪廓被昏暗的車廂燈映得深邃,那點不易察覺的冷峻無聲無息和緩下來。
鐘黎從他腿上起來,兩膝半跪在他身側的皮質座椅上,直著身體,這個姿勢讓她比傅聞深還要高一點,可以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她用手指描繪他麵龐的輪廓,帶著淺淡紅酒香的唇瓣先落在濃眉中央,繼而下滑,在他高挺的鼻梁輕輕啄了一口。
“小氣鬼,怎麼這麼愛吃醋啊。”
她小聲說話,香甜的氣息撲在他鼻翼間,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抬起頭,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很認真地說:“傅聞深,我好喜歡你。”
“我隻喜歡你。”
傅聞深將她腦袋按下來,吻住,兩個人的呼吸在灼熱的親吻裡逐漸變得粘稠膠著。
鐘黎喝了點酒,變得大膽起來,鬆開他領帶又解開他襯衫紐扣,柔軟的雙手貼著他脖頸皮膚滑入頸後。
傅聞深將她不安分的手從頸後撈下來,鐘黎從他手心掙脫,然後更不乖地沿著衣襟一路下移。
唇齒間吮吻的力道忽然加重,似是懲罰般。
鐘黎的手再次被攥住,傅聞深虎口箍著她細弱的手腕,嗓音沉暗:“你想在這?”
“不是你想麼?”鐘黎手腕被他控製著,就伸著手指尖往下點了點,抬眼望他的眼神裡盛著古靈精怪的得意:“你看,我就碰你一下你就這樣了。”
傅聞深看她一眼,沒說話,忽然將她雙手反剪到身後。
領帶被他摘下來,在她手腕上繞了兩圈,收緊。
寬大的男士西裝披上來,鐘黎整個人都被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外套下,傅聞深單手攏著她腰,另一隻手挑開背後的金屬扣。
指腹的粗糲感輕輕拂過,隻碰了一下,鐘黎就悶哼一聲,將臉埋在了他肩上。
後半車程,她都在為自己那句得罪了某個男人的調侃接受懲罰。
這男人的醋意大概還沒消乾淨,在車廂逼仄的空間裡,借機教訓她。
鐘黎識時務地小聲求饒:“不要了,回家再……”
傅聞深的眸色遮蓋在睫毛的陰影下,輕柔地吻著她唇角:“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鐘黎:“……”
呼吸的頻率逐漸亂掉,嗓子裡開始有細密的聲音往外溢出。
車子在路口平穩地刹車,她忽地想起車上還有個張叔,怕被聽到,咬著嘴唇用力往回忍。
她想把臉埋下去,卻被傅聞深托起來,他手掌托著她臉頰,手指撫揉著她耳根,垂眼看她忍耐的臉。
最後她顫抖著縮在傅聞深懷裡,咬緊牙關還是發出了一些細碎的聲音。
傅聞深抽出手,將她衣服重新理好,吻了吻她頭發,那點不愉快總算融化在車廂升起的溫度裡。
車駛進天阜灣,停入地下車庫。
鐘黎的手腕還在背後捆著,傅聞深並沒有要幫她解開的
意思,用外套將她裹好,托抱著她下車。
她趴在傅聞深肩膀上,這才看見後座與前座之間的隔音隔板早就升了起來。
她的聲音張叔根本不會聽到,白忍那麼久了。
傅聞深單手抱著她,左手裡拎著她在車上掉落的高跟鞋,穿過深夜無人的停車場,走進專用電梯。
手被綁著,鐘黎總有種會掉下去的害怕,便將重心往他身上依靠,乖乖地趴著。
電梯裡沒有彆人,她扭過臉問他:“你把隔板關上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忍得那麼辛苦。”
傅聞深看她一眼,語調平淡:“我以為你喜歡那樣。”
鐘黎:“……”
喜歡個鬼。
他就是故意的。
想起他剛剛一直托著她的臉在欣賞,鐘黎有點惱火,氣得往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