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起來還有點驕傲：“不僅沒多花錢，還省了一筆請演員的費用呢。”
傅聞深嗓音淡得出奇：“我該誇你？”
“……不用。”宋青曼也不明白自己用最低的成本請來最好的演員，他不誇自己就算了，怎麼還說話冷颼颼的。
這支短片的主角是鐘黎，男演員的戲份不多，隻需要少量幾個鏡頭。
比如錯身而過時的一個回眸、和女主角曖昧對視、牽手……
傅聞深看完腳本，漠然地掀起眼皮：“換人。”
宋青曼不解：“為什麼？有什麼問題嗎？”
傅聞深沒說話。
路航站在他身後，給出官方解釋：“宋導，是這樣的，我們的男士腕表和女士腕表是兩條不同的產品線，目標群體不同，理念不同，經營策略也不同，基本上互不乾涉，你把兩個代言人放在一起不太合適。”
這個理由聽起來似乎很有說服力，宋青曼作為導演，一切從作品的呈現效果出發，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但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傅聞深今天的反應有點內容。
她有一種來路不明的第六感，傅聞深親自過來要求她換人，不是因為什麼這個。
“馬上就要開拍了，現在臨時也找不到合適的男演員了……”
宋青曼露出為難之色，欲言又止看看傅聞深。
傅聞深沒什麼表情地瞥過來。
宋青曼擺出一個“是你自己要換人的跟我沒關係”的笑臉。
鐘黎下午的服裝是一
騷擾他的鐘黎沒有給他發消息，倒是程宇伍建的群聊熱熱鬨鬨地聊了五百多條。
傅聞深在實時跳動的消息預覽裡看到鐘黎的名字，點進去。
程宇伍發了幾張在拍攝現場拍的照片，於是群裡展開了一輪對鐘黎盛世美顏的讚美。
傅聞深翻到那幾張照片，在看到某個角落入鏡的男人時，微微一頓。
下午是廣告短片的拍攝，宋青曼正在爭分奪秒做準備時，聽到門口有人叫了聲：“傅總。”
傅聞深一身筆挺的深色西服，輪廓深邃而俊朗，臉上一點情緒不帶走進現場的時候，仿佛是來拍廣告的。
“深哥。”宋青曼有點意外，下意識朝化妝間的方向瞟了一眼，“你是不是來看阿黎啊，她這會正在裡麵換衣服呢。拍攝還沒開始，要我叫她過來嗎？”
傅聞深沒答，視線落在某處。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小心項鏈和手表啊！
傅聞深接住鐘黎，抱著腰把她放回地麵。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鐘黎哼唧，“下午不用開會嗎？”
傅聞深沒什麼表情地說：“不用。”
聽到那邊有人叫她，鐘黎才從傅聞深懷裡出來：“我要去拍攝了，你可以去那邊坐著等我。”
她走到不經前，造型師幫她整理好發梢，擺好裙擺的角度。
攝影機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宋青曼叫道：“男演員就位。”
有人緩步走來。
鐘黎餘光瞟到一雙皮鞋，奇怪地抬眼：“你怎麼過來了？”
宋青曼端著導演的肅穆和正經：“這是給你搭戲的男演員。”
“哈？”鐘黎看看宋青曼，再看向傅聞深，沉默半晌，忽地笑出聲來。
她笑盈盈的眼看著傅聞深，湊到他跟前小聲問：“你把方譯君擠走了？”
傅聞深半攬著她，垂眸：“你很想和他拍？”
“我想和你拍啊，可是曼曼說你拒絕了。”鐘黎勾著他袖口說，“誰知道你因為吃醋又答應了。”
宋青曼在旁邊清清嗓子，雖然是催促的語氣，但聽得出來不失恭敬：“兩位什麼時候說完悄悄話告訴我一聲哈，我們租的攝影棚到五點，不著急的。”
傅聞深又用那種冷峭的眼神掃她一眼。
宋青曼高度懷疑，自己請方譯君給鐘黎搭戲這件事將會成為未來一段時間裡傅聞深都看她不順眼的理由。
拍攝正式開始。
傅聞深沒有讓化妝師為他化妝，也沒有換服裝，他身上的高級定製西裝比服裝組借來的更昂貴。
孟迎等人從休息室出來，就看到傅聞深和鐘黎一起站在布景前，正在拍攝。
程宇伍：“靠！”
黃毛：“靠！”
綠毛：“靠！”
孟迎揉了揉眼睛，一臉震驚：“我去，他是總裁做膩了想出道嗎，怎麼親自來拍廣告了？”
趙星璨：“這是為愛下海啊！嗚嗚嗚我又磕到了！”
完成一支廣告片需要很長的時間和不斷的重複拍攝，傅聞深今天給予了宋青曼感人的超高耐性，配合拍攝了所有鏡頭，被工作人員一次一次地調整動作也沒有不耐煩。
最後一個鏡頭是兩人相擁，傅聞深抱著鐘黎，鐘黎戴著腕表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柔滑的緞麵大裙擺被鼓風機吹開，在空中擋開豔麗的波浪。
她在他懷中低頭淺笑，他垂眸凝視。
圍觀的那幾個一副被甜到的樣子，孟迎抱住趙星璨，黃毛抱住綠毛，程宇伍看看左右，最後抱住自己。
孟迎：“你們覺不覺得，好像在拍婚紗照？”
趙星璨：“什麼？他們不是在拍婚紗照嗎？”
等到拍攝結束，宋青曼第一時間興奮地問他們意見：“拍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感覺？”
孟迎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曼曼，你要不去乾婚慶吧。”
在找搭戲的男演員時，宋青曼第一個考慮傅聞深，就是這個原因。
事實證明，她作為導演的敏銳觸覺沒有錯，這個鏡頭，隻有傅聞深才能拍出最好的效果。
專業演員固然能用眼神和表情表演出“深情”，但真正動人的是，哪怕看不到眼神和表情，愛意也會從眼角眉梢流淌出來。
所有的拍攝任務都已完成，工作人員開始關攝影機、收拾現場。
背景前的擁抱的兩個人卻沒有分開。
鐘黎的手滑上去，摟住傅聞深的脖頸：“你想吻我嗎？”
他說：“你覺得呢。”
鐘黎：“我覺得你想。”
傅聞深“嗯”了聲，抬起她下巴。
四周嘈雜哄亂，人來人往，他們旁若無人地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