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奕舟捏住她臉:“我怎麼不自愛了?”
孟迎怒道:“竟然掐我,反了天了你,忘了這個家誰是老大了?”
“你是。”許奕舟從善如流鬆開手,“行,我是爛白菜。”
孟迎很滿意他的識相,電梯叮地一聲到達,她趾高氣昂地走出去。
開了家門,許奕舟跟著跨進來。
牛奶和包拯熱情地來迎接,兩人一人擼一隻,擼完還得交換一下,不然另一隻會吃醋。
跟狗玩了一會兒,放過飯,孟迎起身:“我去洗澡了,你回去吧。”
等她洗完澡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本該回自己家的許奕舟竟然沒走,甚至已經洗過澡,穿著不知從哪裡弄的男士睡衣,大喇喇半靠在她的床頭。
孟迎:
“你怎麼還沒走?”
“你躺我床上乾什麼?”
“你睡衣哪來的?”
“前幾天拿過來的。”許奕舟直接略過了前兩個問題,“上次在你這洗澡沒衣服換,放幾套備用。”
對此一無所知的孟迎:“……”
“你為什麼不回你自己家洗,非要在我這洗?”
許奕舟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因為我不自愛。”
孟迎被他的理直氣壯震住:“……”
她下意識揪住自己的衣襟,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許奕舟再次猜到她的心思,老神在在道:“彆揪了,反正待會都要脫。”
孟迎垂死掙紮:“你該回去喂十七了。”
許奕舟:“它吃過了。”
大概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跑進來,十七親親熱熱地湊到她跟前。
孟迎:?
“它怎麼在這?”
許奕舟道:“剛才讓管家把它送過來了。”
她抬頭瞪著許
奕舟,好家夥,這是打定主意要在她這留宿了。
她原地思考幾秒。
也不是不行。
這幾天接吻也有過吻得意亂情迷的時候,她也不是未成年少女了,其實還有點小期待。
想到這,孟迎昂首挺胸地走過去,掀開被子往裡一躺。
“來吧!”
許奕舟挑起眉,看她幾秒,偏開頭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孟迎問,“你不是想內個內個嗎?”
難道是她誤會了?
許奕舟學她說話:“是想內個內個。”
他長臂一展把她攬過來,剛洗過的黑發間有殘餘的濕潤潮氣,帶笑的瞳仁映出細碎的星芒:“寶貝兒,你怎麼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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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奕舟和孟迎在一起的消息在朋友圈裡迅速傳播開來,與此同時,他下跪的事跡也廣為流傳。
許大少爺的老臉狠狠丟了好幾圈圈,被輪番取笑,逢人都要調侃幾句。
孟迎家裡的男士用品一日日增多,當然,許奕舟那裡也有許多她的痕跡。
許奕舟每天早起遛三隻狗,她可以毫無壓力地睡懶覺了。
日子流水般過去,孟迎去往普陀山的計劃逐漸被擱置。
普度眾生的菩薩最終還是靈驗了,庇佑她和鐘黎,讓她們所遇良人,修成正果。
幾個月後,附中校慶,不少傑出校友都收到了邀請。
孟迎和鐘黎想回母校看看,這個地方對許奕舟和傅聞深都有著特殊意義,便都抽出時間作陪。
盛大熱鬨的典禮結束,孟迎心血來潮,跑到操場東北角那個老地方。
多多在她升高中之前就失蹤了,許奕舟親手做的那個狗窩也早在多年之前被清理乾淨,無人問津的角落掩埋在茂盛翠綠的草叢之中。
孟迎走到從前擺放狗窩的牆腳,已經過去□□年,她在那個地方蹲下來時,依然能從每一塊牆磚上感到一種發自骨髓的熟悉。
人的記憶真是奇妙的東西。
可惜草叢裡蚊子多,沒幾分鐘她就被咬了三個包。
孟迎在蚊子包掐出一個十字印記,自言自語:“看吧,這就是人類矯情的代價。”
她起身正要離開,視線略過牆磚,卻是一頓。
那個她和神秘人用來塞紙條的磚縫裡,有東西。
孟迎伸手掏出來,才發現是一張紙條。
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暴露在外的邊緣已經近乎破爛,褪色後幾乎和牆磚融為一體。
深藏在縫隙中的部分保存尚且完好,孟迎打開折疊的紙條,上麵字跡依然清晰。
【為什麼我依然覺得有另一個“你”存在?如果有,為什麼“你”再也沒有出現過……也許真的是我太自私了,為自己不再喜歡你所找的借口吧。
沒想到會以這樣潦草的方式收場,你說不見麵才是最好的,也許是對的。我後悔了。
要和你說再見了,膽小鬼】
孟迎愣了很久。
這是……
背後有腳步聲,踩著草枝走來。
許奕舟看到她手上的紙條,有些意外地挑眉:“竟然還在。”
孟迎仰頭問:“你什麼時候放的?”
“畢業那天。”許奕舟在她身後蹲下來,“你竟然真的一次都再沒來過,好狠的心。”
孟迎斜他一眼:“不是你不讓我來的嗎?”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許奕舟理虧,馬上認慫,吻了下她的頭發:“我的錯。”
孟迎又把上麵的內容看了一遍:“你不是都找到羅宛瑩了,乾嘛還要放紙條告彆?”
“她不是你。”
羅宛瑩身上的割裂感太強,那時許奕舟更願意將對膽小鬼的記憶留在這個地方。
這麼多年之後,他才明白那種割裂感緣何而來,幸好他知道的還不算太遲。
許奕舟摘了片草葉,搔搔她鼻子,說:“我喜歡的是你,就算她冒充膽小鬼我也不喜歡,就算你不是膽小鬼,我我還是會喜歡上你。你看,命中注定我會愛你。”
孟迎搓了搓胳膊。
許奕舟扯她臉蛋:“我給你說甜言蜜語,你在這起雞皮疙瘩,你禮貌嗎?”
“不是。”孟迎冤枉地舉起胳膊給他看蚊子包,“我被蚊子咬了。”
許奕舟把她臉蛋放回去,揉了揉:“那沒事了。”
孟迎憤憤不平:“還掐我臉,說好的我是老大,天天欺負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拍拍屁股站起來,踢了許奕舟一腳,準備拔腿就跑——
腿沒拔出去。
許奕舟眼明手快抓住她腳踝:“跑什麼。來,我讓你掐回來。”
兩人打打鬨鬨地從草叢出來,不遠處,盛大的儀式仍在繼續。
路上不時有穿著附中校服的學生走過,與蓬勃的青春朝氣迎麵相遇。
走了一會,許奕舟忽然叫她:“膽小鬼。”
孟迎:“乾嘛?”
“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許奕舟笑著牽起她的手:“喜歡你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