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握著母親的手,絲毫不讓:“正好我與姐姐多日未見了,就請姐姐來院中做客,我們姐妹之間也好多聊聊。”
自家姑娘可是夫人心尖上的肉,劉媽媽自然不敢讓姑娘真走這一趟,也不敢讓夫人知道自己辦事不利:“三姑娘如今好大的架子。”
陸瑤直視著劉媽媽:“可比不得劉媽媽。”
再怎麼說陸瑤也是陸家的姑娘,真鬨起來了,她這個當下人的可落不得好,真要算起來今日的事情,也是她被陸瑤抓住了把柄,此時隻能先退一步,等以後多的是機會報複回來:“是老奴說話多有不妥……”
按照劉媽媽的估算,她都把話說到這裡了,可偏偏屋中沒有人吭聲。
李氏是想把話接過去的,卻被女兒捏了下手,猶豫了下就沒開口。
陸瑤卻輕笑了聲,什麼也沒有說。
劉媽媽暗恨,隻能起身對著李氏和陸瑤福身行禮,半蹲著說道:“老奴嘴上沒個把門的,給二夫人、三姑娘陪不是了。”
陸瑤伸手端了茶,先遞給了李氏說道:“娘,您喝口茶潤潤唇。”
李氏看了女兒一眼,把茶接過。
陸瑤也端了杯慢慢喝了起來,瞧著劉媽媽蹲不穩了,這才說道:“劉媽媽既然知道自己說話不走心,那以後就多注意著些,劉媽媽無須多禮,快請坐下。”
劉媽媽覺得這話耳熟,馬上想起來這是剛才李氏說過的,如今聽來就好像諷刺一樣,她抬眼看了眼陸瑤,就見陸瑤神色平靜地對著她,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今日的三姑娘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陸瑤微微垂眸,問道:“賞花宴的事情,伯母還有什麼事情交代嗎?”
劉媽媽本來以為陸瑤會借此拒絕,已經想好了怎麼去和夫人告狀,可是沒想到陸瑤會忽然這樣問。
陸瑤見劉媽媽沒有回答,再次問道:“劉媽媽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是口渴了?翠西給劉媽媽換杯茶。”
劉媽媽趕緊說道:“不用了。”說完就端起來喝了口,“夫人說那賞花宴請了不少家的姑娘,讓三姑娘好好打扮一番。”
陸瑤聞言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劉媽媽摸不準如今陸瑤的性情,不過夫人吩咐的話還是要說的:“我家姑娘明日穿柳色繡荷紋的衣裙。”
陸瑤看起來又恢複了平日裡乖順的模樣,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是劉媽媽的錯覺,說道:“我知道了。”
劉媽媽聞言就讓丫鬟把東西送進來,就起身行禮後離開了。
不管劉媽媽心裡怎麼想,這次的禮倒是標準。
等人離開後,李氏讓屋中的丫鬟先退下,這才握著女兒的手說道:“囡囡何必與她那樣的小人計較。”
陸瑤卻已經笑嘻嘻地開始翻看送來的衣服首飾,不出所料衣服料子雖然不錯,顏色樣式卻都不適合她,那些首飾也都是金銀的。
首飾中真正貴重值錢的反而是那些玉製的,而且京中的閨秀都覺得金銀之物俗氣,真戴出去反而被人笑話。
李氏看了隻覺得堵心,隻聽劉媽媽說的那話再看看這些東西,就知道大嫂的意思,還不如直接說讓自家囡囡扮醜去襯托她家姑娘的仙氣,真要是那天仙怎麼還要吃喝名聲,可是這些話李氏卻不願意說出來,哪怕她知道女兒也看的清楚:“這條裙子倒是精細,上麵那花是用金線繡的吧?我給你改改……”
陸瑤拿著個金鐲子墊了墊,有些不滿地說道:“空心的怕是賣不了幾個錢,裙子不用改了就那樣穿著,等這次穿完了咱們就把金線抽出來,用來繡牡丹絕對漂亮,到時也能賣個好價錢。”
府中每個月給的月銀有限,而李氏沒什麼嫁妝,家中一直是祖母管著,她父親是庶子也沒留下什麼東西,而她的哥哥和弟弟都在書院讀書,雖然書院的費用是府中出的,可其它開銷府裡可不會管。
不過李氏有一手好繡工,私下繡了東西讓丫鬟幫著去賣,而她哥空閒的時候也會抄書賺錢,若不是想著私下在外買房子置辦一些家產,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這般緊張,隻是不管李氏陸瑤,還是兄長陸庭都覺得日子挺有盼頭的,隻等陸庭科舉成家後,他們也有借口分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陸瑤又拿了金簪子墊了墊,頓時喜笑顏開:“娘,我算的多準,這果然是給我們送錢來的。”
李氏看著女兒的笑臉,格外的心疼,歎了口氣說道:“明日的賞花宴,囡囡你……”
陸瑤放下金簪子,伸手抱了抱李氏:“我就是去吃吃喝喝看看戲,還有拿錢多好的差事,我又沒指望在這些人家中尋夫婿,我哥說了,他會幫我盯著同窗,到時候幫我選個老實上進長得好的。”
李氏不忍心再提不該劉媽媽的事情,隻是陪著女兒看起了新送來的各種首飾:“哪裡有姑娘家張口閉口提尋夫婿的,在外麵可不許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