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等了半天,才等到這樣的回答:“姐姐,我對你很失望,你要求太簡單了。”
陸瑤眉眼彎彎的:“簡單嗎?可能我就想要簡單點的生活,總比每天針鋒相對的強,想想祖父和祖母那日子,身邊人都在互相算計,想要壓對方一頭,還不夠累的。”
陸謹想了想覺得也是:“姐姐你說二姐怎麼想不明白呢?”
陸瑤又敲了敲陸謹的頭:“每個人想要的不同,不能用一個人的想法去要求所有人,難不成你喜歡吃甜的,所有人都必須喜歡吃甜的?”
提到吃的,陸謹又想起剛才的事情問道:“姐,你吃的藥膳味道很奇怪嗎?”
雖然這幾日吃的藥膳味道都奇奇怪怪的,可那也是人家趙公子的一片心意:“你功課做完了?一會哥哥要檢查的。”
陸謹哀嚎一聲,拿著被陸瑤修改過的詩去謄寫了,嘴上還嘟囔著:“我還以為可以暫時不用念書了,沒想到哥哥比先生們布置的功課還多。”
陸瑤繼續扭頭看著外麵:“你知足吧,在書院一位先生要教那麼多學生,跟在哥哥身邊,哥哥隻教你一個,多大的福氣。”
陸謹雖然也很崇拜兄長,卻不似陸瑤這般:“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陸瑤也不慣著弟弟:“等我好些了,我也要繼續做功課的。”
陸謹說道:“那你趕緊好起來,我們一起做功課。”
陸瑤笑著答應了下來。
陸謹雖然嘴上抱怨,可是做功課的時候格外認真,他先靜了下心才拿起筆。
李氏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姐弟鬥嘴,臉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等陸謹寫完陸庭布置的功課,拿著去尋陸庭的時候,她才溫聲說道:“我以為你會告訴謹哥的。”
陸瑤有些茫然:“娘要我告訴弟弟什麼?”
李氏放下手中的針線,說道:“讓陸嫣得了第一才女名聲的那些詩,大部分都是你寫的。”
陸瑤這才明白過來,她靠在椅子上,說道:“銀貨兩清的事情,她出錢買,我願意賣,沒什麼值得說的。”
以前她不會說,以後也不會說出去的,她不在意那些虛名,也沒想著離開後就去毀了陸嫣,或者和陸嫣爭的水火不容,她就希望分家後,他們就是普通親戚,逢年過節上門走個禮,剩下的時候各不乾擾最好了。
陸瑤笑盈盈地說道:“做生意講誠信的。”
李氏卻知道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女兒說的那樣,女兒幫陸嫣寫詩,並不是為了賺錢,開始的時候是被陸老夫人和林氏逼著,因為當初的事情,女兒也不敢太過違逆她們,這才退了一步,提出寫詩可以,需要她們花錢來買,女兒不過是在被逼無奈下尋了另一條路而已。
好像再再苦的事情,在女兒眼中都是另一條出路,也可能因為女兒這樣的性子,才能寫出那麼多好詩,又能在陸府那樣壓抑的環境中成長為如今模樣。
李氏不再提過去的事情,卻惦記起另一件事,晚些時候李氏尋了單獨與陸庭說話的機會,小聲問道:“庭哥,那趙公子可訂親了?”
陸庭本以為母親是有事情交代,沒曾想是問趙子苓的事情,他想到出發前老師與他說的話,趙子苓是趙太醫的幼子,和長子不同,趙太醫並不準備讓趙子苓走太醫這條路,按照趙太醫的說法,趙子苓雖然繼承了他的醫術,為人卻有些單純,不適合在宮中當值。
那會陸庭也有些疑惑老師為什麼特意與他說趙子苓的事情,隻以為老師是想讓他先了解一番,路上對趙子苓多加照顧,誰知道老師接著說道:“趙太醫家中簡單,沒有那麼多牽扯,趙子苓還沒有親事,你沿路可以多與他相處觀察一下他的為人。”
聽完這話,陸庭才明白老師的意思,既然趙家是讓趙子苓跟著他一起走的,想來這番也是趙家的意思,說是讓他觀察一下趙子苓的為人,又何嘗不是想讓趙子苓和妹妹相處一下,若是兩人真合適,趙家也是樂見其成的。
其實憑趙太醫這番安排,陸庭就覺得趙家不錯,如今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的意見反而沒有那麼重要,而趙家這般也是尊重趙子苓的想法了。
隻是這些話陸庭沒有說,他覺得趙子苓人不錯,卻還要再觀察一下,畢竟這關係到妹妹的終身大事,如果沒問題了,他也要先確定趙子苓的想法,再去問妹妹,免得他與妹妹提了,妹妹上了心,而趙子苓這邊不願意,那妹妹就要傷心了。
陸庭看向母親說道:“子苓並無婚約在身,我與趙家也有默契在,不如一切順其自然?妹妹年紀還小,以前又是那般不如意,我總想著要讓妹妹後半輩子都順心如意的。”
李氏聽明白了陸庭話中的意思,說道:“這樣也好,有機會讓他們相處一下,這日子是兩個人一起過的,合不合適,快不快樂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能決定,不是誰都有我這樣的福氣,遇到你們父親那樣的人。”
陸庭知道母親又想起父親了,換了話題說道:“還有兩日船會靠岸修整一天,到時候我們上岸走走,買些蜜餞瓜果,這次出門急,倒是忘記給母親和妹妹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