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陸謹問的話,就連受傷的鏢師都不想回答,不過他自己說完也意識到不對,如果官府真的有用的話,那些人也不至於如此的猖狂了,既然是這樣的話,取了名帖去尋官府真的有用嗎?會不會連累了他哥?
陸庭已經有了決斷,看向鏢師說道:“麻煩你們去尋程先生,告訴他趙子苓被那些人帶去醫館的事情。”
當即有兩個鏢師站了出來,說道:“我們這就去。”
陸庭並沒有去趙子苓房中取,而是在自己的箱子裡取出了幾張名帖,從中找到趙太醫的,思索了下又翻出一張自己老師的名帖放在身上,說道:“我去縣衙。”
陸瑤咬了下唇,說道:“哥,太危險了,你彆出去。”
他們也得罪了這裡的地頭蛇,那些人認出她哥,不等她哥到縣衙就對她哥動手怎麼辦?她哥明年就要下場科考,萬一受傷了怎麼辦?明擺著縣太爺是知情的,衙役為難她哥怎麼辦?
麵上有瑕或者身有殘疾的人,是不允許參加科舉的,或者傷到了手怎麼辦?
陸瑤雖覺得這樣有些自私,卻更擔心她哥哥,她哥為了科舉辛苦了十幾年:“哥,我去送名帖。”
陸庭伸手敲了下妹妹的頭:“彆擔心。”
陸瑤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抓住陸庭的衣袖:“哥,那些人可不會管名帖的。”
鏢師也說道:“公子是讀書人,這會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我去把名帖送到縣衙。”
陸謹在一旁說道:“哥,我去,我跑得快。”
陸庭並不願意冒險,隻是這一趟他必須去,要不然趙家知道了,怕是要對他家有意見。
人在心急的時候,最容易暴露內心的想法,陸庭雖不知道是趙家人在家中如何說起他們家的事情,可趙安那話明擺著沒把他們當成平等而交的,嚴重點來說,從心底裡看不起他們的,趙安並不知道張言晟參與到這件事中,卻知道張言晟的身份和他就在這艘船上,怎麼沒敢脫口而出,讓張言晟去幫趙子苓?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到底是趙太醫一家的想法,還是趙安自己的,可不管哪一種,都讓陸庭後悔同意定親之事了。
隻是不管為了妹妹的以後,還是自己的前途,都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是忘恩負義之輩,太醫的官職雖然不算高,卻很重要,哪怕一些皇親國戚、高官顯貴也願意給他們幾分薄麵的,陸庭在聽鏢師說的時候,已經在心中衡量過得失了。
陸庭也有七成把握就算遇到那些打手也能保護自己,除非真遇到那種一點話都聽不進去的……陸庭把衣袖從妹妹手中抽出,敲了下她的額頭,把手中的名帖收好:“不管聽到任何消息,你們都在船上,若是我們沒趕回來,你們就乘船先走,我會儘快趕上你們的。”
陸瑤眼睛一紅,見她哥已經下了決心,也沒再阻攔:“哥哥要小心些。”
陸庭看起來很輕鬆:“我又不是去什麼龍潭虎穴,彆害怕,謹哥你要保護好母親和你姐姐,有什麼事情聽你姐姐的安排。”
陸謹點頭,他心中也有些惶惶不安。
陸庭對著剩下的鏢師鄭重作揖:“麻煩諸位保護我家人安全。”
說完就帶著兩個鏢師離開了。
李氏一直沒有說話,帶著一雙兒女目送陸庭下船,回來對著受傷的鏢師問道:“如今船上也沒個大夫,要不讓人去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可彆影響了以後。”
受傷的鏢師聽了隻覺得心中舒服:“夫人請放心,隻是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的,這會都已經止血了。”
李氏聞言說道:“那您先去休息,我讓丫鬟煮些補血的藥膳,一會給您送去。”
受傷的鏢師當即說道:“多謝夫人,夫人放心,我讓人守在門口和船頭,若是公子回來了,或者有什麼不對的,馬上就來通知您。”
李氏道了謝,受傷的鏢師帶著同伴離開了,他們相處許久自有默契到外麵後,一人去照顧受傷的同伴,兩人守在船頭,剩下的人去打聽消息了。
陸謹推開窗戶看向外麵,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卻牢記著兄長的話:“娘、姐姐你們不要怕,我會守著你們的。”
等沒人了,李氏才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翠西,你帶著兩個小廝去煮些藥膳,再燉些雞湯。”
翠西說道:“是。”
李氏叮囑道:“不要自己落單。”
翠西明白李氏的擔憂:“夫人放心,我知道的。”
李氏嗯了聲。
陸瑤同樣擔憂,坐在了李氏的身邊,說道:“娘,哥哥有分寸的,而且身邊也有人,張公子也好似提前有安排,不會有事的。”
李氏握著女兒的手,點了點頭:“我知道,不用擔心我,今天可是嚇到了?”
陸瑤說道:“沒有,我不怕的。”
李氏感覺到女兒的手冰涼,她也沒有拆穿,隻是說道:“不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