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就剩下他們二人,徐柏才問道:“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陸庭看向徐柏,說道:“你我雖然認識的時日尚短,我卻把你當知心好友,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
徐柏已經意識到陸庭要說什麼,甚至猜到了他的答案。
陸庭的神色平靜:“我準備娶一門家世普通的妻子。”
徐柏微微蹙眉,因為陸庭的直言,他不僅不生氣,反而覺得和陸庭更親近了幾分,隻有真的當他為好友才會這般說的:“恕我直言,這般的話,你就沒有任何助力了。”
陸庭說道:“我與你說一下我家中情況,還有我推測的朝堂情況吧。”
徐柏一愣,震驚地看著陸庭,如果說剛才是親近的,聽到這句他竟然覺得有些心虛,畢竟他接近陸庭是有目的和算計的。
陸庭被徐柏的表情逗笑了,說道:“你雖有自己的打算,卻也是真心與我相交,而且你那些目的並非算計加害我。”
徐柏先是有些羞愧,卻又很快苦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子湛,子湛既然對我這般,我也保證今日的話,我最多與父親提,再不會與旁人提起。”
陸庭會說的自然不是什麼要緊隱秘的事情,而且他也是摸清了徐柏的性格,這人聰明有算計,人品卻也不錯有底線,他才願意與之來往,陸庭大致說了下陸府的情況,其中就有祖父的官職和祖母娘家人的官職,他並沒有明說祖父都是靠著嶽家,可是徐柏也不蠢自然聽出來了:“伯父娶得是祖母娘家的姑娘,我父親是庶子。”
徐柏從這些話中已經猜到了陸家的情況,陸庭的祖父既然靠著嶽家,那庶子的待遇如何可想而知,也怪不得陸庭吃穿用度瞧著並不富裕。
陸庭說道:“父親身子骨並不好,我們早早就沒了父親,前段時間我們一家被分了出來,我不放心母親他們留在京中,就帶著他們一起過來了。”
徐柏見陸庭的神色並沒有憤懣和怨恨,越發覺得陸庭是個不可多得的人。
陸庭並沒有過多提家中的事情:“如今朝堂上,正在為太子選妃,陛下想來是想早點見到皇孫的出生,我想明年下場科舉,如果僥幸能中,就到翰林入職幾年,然後外放。”
徐柏見陸庭不再說,他愣了下有些不明白這話中的意思,他覺得陸庭說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說,早點看到皇孫出生?忽然徐柏想到一件事,哪怕是他們遠離京城也都聽說過太子身體不健的事情,陛下年歲已經不輕了,而太子身體不好,就算有皇孫出生,皇孫還年幼……可這些又和陸庭娶妻有什麼關係?
哪怕這些話徐柏與旁人說了,對於陸庭來說也是無礙的,他自然不會再多說彆的:“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你聽聽就行,不要被我影響。”
徐柏見陸庭神色真誠,難不成他真不是為官的料?
徐婉還不知道兄長那邊談的如何,卻和陸瑤相處的很是愉快,她來過這寺中幾次,對這裡的情況很是熟悉,正在和陸庭介紹這邊的景色:“前麵的院中四麵都是白牆,很多文人在上麵留下墨寶的,有些確實不錯,有些卻……”
剩下的話徐婉沒有說,意思卻已經很明白。
陸瑤有些好奇,說道:“那我可得好好瞧瞧。”
徐婉笑得更開心了:“有幾首我很喜歡,我帶你瞧瞧。”
陸瑤趕緊點頭。
徐婉繼續介紹著寺中的情況。
兩人說話間有幾個人從那院中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俊秀的青年,旁邊的中年人笑道:“若是李公子對這些有興趣,我倒是知道兩處不錯的地方,很多書生都喜歡在那裡討論詩詞。”
陸瑤和徐婉索性往旁邊走了幾步,停下來等那幾人先離開。
說話的中年人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徐婉身上愣了下,就主動說道:“徐家侄女。”
徐婉明顯也認識中年人,微微福身說道:“馮伯父。”
被叫馮伯父的中年人說道:“你們好好玩,我過兩日去你家中拜訪你父親。”
徐婉聞言笑道:“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在徐婉他們說話的時候,陸瑤也抬頭看了眼那些人,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微微愣了下,她總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青年像是根本不認識陸瑤,掃了眼陸瑤就看向了彆處。
陸瑤也收回視線,微微垂眸不再多看,雖然容貌、膚色和身高有些不同,可她總覺那人好像張言晟,可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準備開口,如果不是貿然去問很是尷尬,如果是的話,想來張公子這般打算,又改了姓氏,應該是有要事要辦,她也不想壞了對方的好事,說不定還要給對方帶去危險。
青年一行人走了以後,徐婉才帶著陸瑤繼續往裡麵走。
陸瑤並不好奇那些人的情況,也沒有多問,開始和徐婉討論牆麵上的詩詞了。
倒是馮伯父離開後多說了幾句:“那是徐家的姑娘,想來是到這裡上香的。”
青年故作疑惑:“徐家?”
馮伯父笑了下說道:“對,他家也是鹽商,不過他家倒是出了個會讀書的孩子,老徐的兒子就在江南書院念書,老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過謹慎小心了些。“
這些話明顯意有所指,青年點了下頭,說道:“小心謹慎有小心謹慎的好,隻是家中既然出了有出息的子嗣,自然是要為子嗣多考慮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