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藥味很濃,隻是聞著就讓人覺得嘴裡犯苦,進屋後張言晟就給太子行禮。
太子並沒有馬上讓張言晟起身,而是示意宮人先扶了自己起來,走到了主位坐下後,才聲音沙啞地開口道:“世子,起來吧,無須多禮。”
張言晟這才站直了身體。
太子說道:“賜座。”
張言晟恭聲道:“謝太子。”
太子咳嗽了幾聲:“你最近都在避著我。”
張言晟聞言趕緊起身,說道:“臣不敢。”
太子盯著張言晟許久,才嗤笑了聲,說道:“世子無需如此,坐下吧。”
張言晟再次道謝後才坐下,他感覺太子越發的陰晴不定了,不僅如此,那眼神好似淬了毒一樣陰冷。
太子說道:“怎麼沒有帶著陸姑娘一起來。”
張言晟態度恭敬,可話中的意思卻是拒絕:“回太子的話,我與陸姑娘雖然有婚約在身,到底沒有成親,而且太子妃也沒入府,不好帶著她過來。”
一句話甚至堵上了太子再去召見陸瑤的可能。
太子看起來瘦了很多,唇幾乎沒有血色:“倒是護得緊。”
張言晟笑了下,也沒有隱瞞自己對陸瑤的在乎,畢竟有些事情擺在明麵上,彆人想算計陸瑤的時候才會多幾分顧慮:“是臣好不容易求來的。”
太子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才說道:“世子還沒有妾室吧,我有一表妹,生的花容月貌性子也是極好的,倒是適合。”
張言晟故作驚訝,說道:“太子萬萬不可,承恩公府的姑娘怎麼可能做妾。”
這話一出,太子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口中的表妹自然不是承恩公府的姑娘,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臉麵讓承恩公府姑娘去做妾,哪怕隻是庶出的姑娘,他說的正是生母娘家的表妹,可是對外,他出生就被抱到皇後身邊,記在皇後的名下,外祖家自然是承恩公府了。
太子看著張言晟。
張言晟神色誠懇,說道:“怕是皇後娘娘知道,也是要生氣的,這話還請太子不要再提了。”
太子冷眼看著張言晟,說道:“希望世子不要後悔,畢竟靖安王屬意的世子人選可從不是你。”
張言晟聞言笑了下,說道:“可最終坐在世子位上的是我。”
太子眼神越發的陰冷。
等到張言晟從太子宮中出來的時候,才微微鬆了口氣,他其實也想不透太子這一次來尋他的目的,宮中是沒有秘密的,難不成太子以為,隻要把人都遣出去,留下幾個身邊的人,今日的話就不會傳到皇後耳中了嗎?
先不說皇後和太子的感情如何,隻說今日太子的話,怕是就要引得皇後不滿了,表妹嗎?
張言晟微微垂眸,跟在太監的身後出了宮,難不成宮中出了什麼事情,才讓太子如此心急,甚至失了分寸。
離開皇宮,張言晟就去了陸家,陸瑤他們看到張言晟才鬆了口氣。
陸瑤沒有急著問宮中的情況,而是問道:“可用飯了?”
張言晟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的:“沒有,我都要餓壞了。”
陸瑤聞言說道:“那你先到屋中休息,我讓人給你準備些吃食。”
張言晟卻是又累又餓,在陸瑤麵前也沒有隱藏的意思。
陸家在陸庭的院中單獨給張言晟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雖然因為兩人還沒成親,張言晟不適合在陸家留宿,可是白天在這裡休息一下倒是不礙事。
李氏、陸瑤他們都已經用完午膳了,不過灶上單獨給張言晟留的有。
張言晟喝了一碗雞湯,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在陸家也沒有食不言的規律,不過張言晟並沒有提在太子宮中遇到的事情,而是說起了靖安王府的事情,畢竟等天氣暖和些了,也就到了欽天監算出來的婚期。
前段時間陸瑤一直掛心著陸庭科舉的事情,張言晟也就沒有提這些事情,到了這會倒是適合。
陸瑤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給張言晟夾菜:“其實比起當初在陸府,靖安王府也沒那麼可怕了,她們能用的手段雖不同,其實真算起來都是一樣的。”
張言晟點頭。
陸瑤笑著說道:“不過當初在陸府,我還得顧慮著許多事情,而到靖安王府,萬事都有你在呢,我也沒那麼多顧慮,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吃虧的。”
張言晟眼神裡滿是溫柔,他很喜歡聽到陸瑤說的哪句,萬事都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