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皺眉,說道:“說話。”
張言晟沉默了下說道:“他出言不遜,我就教訓了他。”
皇帝看不出喜怒,問道:“你這是來告狀?”
張言晟趕緊說道:“不是,我已經把人教訓了,我、我是來認錯的。”
皇帝神色緩和了些,問道:“你覺得你不該打他?”
張言晟直言道:“我不該在戶部門口和他動手,讓旁人看見的。”
皇帝聽了直接笑了:“所以你覺得你打人沒錯了?”
張言晟眼神清明,神色也沒有絲毫閃躲,說道:“是,他要再說,我還打他,打得他說不出話來。”
皇帝倒是好奇,張亦煒是說了什麼讓張言晟直接對他動手,他和戶部尚書不同,既然好奇了,就直接問道:“他說了什麼?”
張言晟又閉上了嘴,低著頭裝死。
皇帝被張言晟的態度氣樂了:“是有什麼不能說的?”
張言晟這次開口了:“是。”
皇帝挑眉:“是什麼?”
張言晟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是不能說的。”
皇帝問道:“朕問,你也不說?”
張言晟毫不猶豫:“是,微臣絕不會說的。”
皇帝盯著張言晟許久,才說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回去閉門思過,明天給我寫封認錯的折子。”
張言晟說道:“是。”
皇帝擺了擺手說道:“下去吧。”
其實就算張言晟說,皇帝也不一定會相信,他更相信自己讓人查出來的。
張言晟卻又有些猶豫了。
皇帝問道:“怎麼了?”
張言晟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微臣能不能去娘娘那裡接了媳婦再走?”
皇帝直接被氣笑了:“滾吧。”
張言晟這次麻溜的滾了。
皇帝繼續批閱奏折,直到孫霖回來,才放下筆說道:“說。”
孫霖仔細把張亦煒一大早就到戶部等張言晟的事情說了,包括兩個人見麵後的對話:“隻是他們到門口後,讓周圍的人都離開,倒是沒人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奴婢隻從一個侍衛那裡打聽到,張亦煒隱約提到關於太子生辰宴,弑什麼和報應。”
說到最後,孫霖的聲音都不由自主放下了。
皇帝臉色很是難看,就連眼神都變得陰沉了:“弑什麼!”
孫霖低著頭,不敢再隱瞞:“實在是沒聽清楚,而且沒等張亦煒說完,世子就已經動手了,而且奴婢去醫館打聽了,世子出手很重,短時間內張亦煒是發不出聲了。”
其實光聽這些含糊不清的字,旁人怕會想不明白其中意思,可是皇帝當初做的事情,算不上光明磊落,這也是他最大的心結,哪怕張亦煒說的並不是弑父殺兄的話,皇帝也會想到這上麵。
皇帝許久沒有吭聲,忽然抓著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去給我查,宣平伯到底要做什麼!再去把靖安王世子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仔細呈上來!”
其實皇帝對張言晟還是放心的,畢竟張言晟身邊和家中都有他的人,若是張言晟真的要做什麼,根本瞞不住皇帝,隻是皇帝被刺激了,如今又多疑了起來。
孫霖恭聲道:“是。”
而此時得知了張亦煒去戶部事情的陸庭點了下頭,起身去尋上官告了假,這才跟著張言晟的侍衛去了醫館。
陸庭到的時候,張亦煒正被小廝扶著要回府,他現在發不出聲,就算要告狀,也要用紙筆寫下來。
張亦煒臉色陰沉地往外走,可是在看到一身官服風光霽月的陸庭後,卻身子一軟,若不是小廝撐著,他就要摔在地上,他的臉色蒼白,那是一種驚嚇後的恐懼,就好像站在他麵前的並不是文弱書生一般的陸庭,而是會要了他命的惡魔。
陸庭看著張亦煒,語氣溫和地說道:“張公子,久仰大名。”
張亦煒聽著陸庭的聲音,下意識地往小廝身後躲,他一直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看陸庭,哪怕這個時候的陸庭還不是那個權傾朝野把他千刀萬剮的人,可是那種生不如死的記憶太過慘烈,讓他隻要想到這個男人,都會覺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