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乾坤(九)(1 / 2)

三十六陂春水 衣冉 6291 字 4個月前

不同於寢殿床帳的堅如金石——

放置在外的坐榻是用豫章產的楠木, 用在椒房殿的不如宣室殿的堅固,本就稍軟。

如今更是發出令人羞臊耳聞的吱呀聲響。

朱晏亭抬眸時正見自己的袖袂和他身上海水青的衣袍疊在一起,她聞到涼絲絲的味道, 這是用作會見外客所在黼黻上端正清冷的香氣。

鼻尖香味和耳周聲音提醒她,此刻她正在眾人皆可至的所在、伏在錦茵上與衣冠楚楚的君王糾纏, 這等做派實屬她自幼承訓壘起的牢牢戒條所唾棄不容。

她眼睜睜望著自己的頭發散落, 金簪滑下來, “嗒”的一聲掉在坐榻上。

外袍零落,頭發就滿鋪在光裸的肩頭, 低下頭便能看見他佩著玉韘的手,握在抱腹與懷襟之際,爆出淡淡青筋。

“嘶啦——”

聲音在寂靜到幾乎隻能聽見呼吸聲的殿堂裡十分刺耳。

聲音下散露出衣間的膚色更是如流瀉春光,裸膚直接碰觸令周遭熱意攀升。

“……不要在這。”

她就微微屈膝,翻身欲起。

一番反抗反至糾纏更深,直至唯裹貼身紗衣的腰被一臂牢牢箍住, 滴血樣紅暈從麵頰一直蔓延到眼角,轉過下巴想要看他,卻被一隻手輕輕擋了回去。

這與他往日習慣大相徑庭。

她心中疑竇叢生, 再回顧時, 又被堅決擋住了。

齊淩在刻意回避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她那幾句剖白是否真的剖開了他衣裳,鞭笞入他的胸膛?

朱晏亭對窺此一幕的期望太過熾烈,甚至壓製過了羞赧,假意順從一陣,又忽然意圖翻過身, 甚至以臂攀挽他的肩膀,想窺見他的麵容。

卻不知齊淩在她身後早將她動作分毫不差收入眼底,先一步毫不留情的壓製回去。

他溫熱掌心按在肩胛上, 而後,吻也落上去。

那隻手便沿著後頸而上,撫在鬢邊上,帶些安撫的意味。

“阿姊不要動,朕一日水米未進了,氣力本就不多,更不想浪費在這種地方……”

他額抵她肩胛之後,掃在肩頭的鬢發一陣細細柔柔的癢。

語意撩動心弦。

她肩胛微微顫抖,如蝶翼一樣舒展。

手抓住坐榻上鋪陳的繡茵,看著其上滿天匝地的絹地茱萸。

乾燥溫熱的掌鑽入抱腹,在衣間遊走,貼在腹上。

過處,肌軟骨酥,背沉腰陷。

脊背貼著他的胸膛,聽見他急促的心跳聲。

“阿姊。”

肩窩裡都是有些潮濕的呼吸,聲聲呢喃,像直接對著背上的肌膚在喚,癢從背透到心扉,如極細的羽毛在心扉輕輕拂過。

每低低的喚一聲,她的手臂就往下塌陷些許。

她喃喃問:“做什麼都要由著你……”

齊淩將她的衣帶輕輕遞到她嘴邊,見她微微偏首,張口噙了。

銜住頸側一粒鮮紅得似乎輕輕一擠就能滴出血的耳珠。

“誰讓你是我阿姊呢?多擔待點。”

……

這一擔待,就至了夜半時分。

由於很早逐出了宮人,周遭沒有來得及多掌燈,隻有幾枝黃昏時就燃著的膏燭焰苗搖搖欲墜。

燈火通明的椒房殿,隻有這一隅陷在仿若無邊的昏暗裡,格格不入。

朱晏亭後來氣得抓著手邊金簪子,用另一頭輕輕紮他的後背。

那裡已經遍布她道道指印。

銀牙輕咬,顫聲問“陛下不是……一日水米未儘、氣力不多嗎?”

回答她的聲音敷衍至極

“那要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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