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一個人哭唧唧的攪拌了一會兒,覺得手也冷腳也冷,還抱著一個大冰桶。大家都去烤火了,就她一個人坐在門廊裡,好無聊( >﹏ 這時拐角伸出來一個腦袋,莉迪亞原本是想嚇一下凱瑟琳的,結果卻看見凱瑟琳一個人邊攪拌邊抹眼淚。
莉迪亞頓感尷尬,她站出來伸出手:“我拿了手套給你……”
凱瑟琳看見莉迪亞,趕緊用力抹了一把臉,說:“嗯,謝謝。”被撞見……其實她也很不自在。
莉迪亞摳摳下巴,說:“那個,我來陪你吧,咱倆還能輪流來乾這個,那個,你不想做的話可以不做啊,剛才乾嘛主動說要乾啦。”
“不不不,我不是說不想做的,我隻是……”凱瑟琳低聲嘟囔,“我隻是覺得一個人好無聊哦,而且很冷,又好黒……”
莉迪亞丟下一句“你等我會兒。”就跑了,一會兒她端著一張凳子回來,凳子上還放著一本書,然後噠噠噠又跑去拿了一個燭台放地上,又跑去端了一個高腳凳來放燭台,這才算拿完了。
“我來念書給你聽吧。”莉迪亞坐在凳子上翻開書,“我覺得簡肯定得考法語。”她歎了口氣,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能不能真誠一點少一點套路?簡,你說你,送禮物就送禮物,還考什麼試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黒,森林,的那一頭。”莉迪亞斷斷續續的念著一本很舊的法語童話書來。
這本可以說是班納特家“祖傳”的童話書了,還是伊莉莎白從班納特先生的舊書箱裡翻出來的,每個姑娘在學法語的時候都念過無數遍。
不過念這本也有個好處,這不,凱瑟琳光用聽的就知道莉迪亞讀到哪了,還能幫她糾正讀音。
“如果她能一直這麼認真就好了。”坐在隔壁客廳裡編織的瑪麗聽著莉迪亞的聲音感慨的說。
“得了吧,你沒有胡蘿卜可不行。”伊莉莎白不是很讚成簡這樣用禮物作為獎勵的,她擔心以後會讓莉迪亞養成沒有物質獎勵就沒有動力學習的習慣。
班納特家已經做好了聖誕節的準備,客廳的壁爐旁邊的牆角放著一棵身高五英尺十一英寸(一米八)的聖誕樹,上麵掛著金色的小鈴鐺,班納特姐妹們做的可愛五彩球,剪紙的聖誕老人,布做的拐棍和襪子,還有遲遲而來的簡帶回來的撒著金粉的小仙子——這個小玩偶太可愛了,以至於莉迪亞哀求簡聖誕節後一定要把它送給她——當然還少不了聖誕樹頂上那顆黃色的星星。這顆星星可是在簡出生那年,班納特先生親手用一塊木頭做的,每年聖誕節前他都要用黃色的漆將它漆一遍,然後將它放在聖誕樹的頂上。
聖誕樹下小小的圍欄裡放著聖誕禮物的盒子,往年隻有五個,今年卻多了五個,這是簡帶回來的。
今天大家的忙碌都是為了聖誕節彌撒。在牧師老湯姆的努力下,隻要有能力的家庭,參加聖誕節前夜彌撒時都會帶上一些給窮人的禮物,有的是吃食,有的是舊衣服,老湯姆並不要求大家一定要捐錢。
舊毯子也好,黒麵包也好,老湯姆甚至不要求大家捐什麼好東西,但對窮人來說,這些就已經是好東西了。
這也是簡認為老湯姆十分聰明的地方——通常捐錢容易觸動大家敏感的神經,但如果隻捐東西就沒關係了。而且湯姆還會在聖誕節當天組織好心腸的太太小姐們一起帶著分好類的吃食和衣物一起去分發給屯裡的孤兒和其他窮人,既能滿足太太小姐們揮灑自己同情的淚水,還能換來更多的東西資助他人。
班納特太太當然不會錯過每年展現自己慈悲心的機會,隻需要一些黒麵包和牛奶,好吧,還要加上一些香腸和黃油,就能打出好名聲,班納特太太還是會算這筆賬的。
不過今年簡有了更好的主意,反正都得用上肉和黃油,簡有了新做法。每年班納特家過節都要殺豬殺雞,簡事先讓班納特先生留下以往不吃的內臟,然後讓梅洗乾淨,甚至還用了些黒麵粉,不過比起肉來這不算什麼。
這些內臟和其他不吃的部位的肉一起被剁成肉泥,加水調成肉糜,又加上土豆粉和大量的薑,做成方形肉餅放在鍋裡炸熟定型。
再把自己家都不吃的卷心菜老葉子洗乾淨切小,把黒麵包做成吐司大小,切成片。一片麵包一層菜葉一塊肉餅再一層菜葉上麵再加一片麵包,趁熱擠壓四周的話,麵包邊會粘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口袋麵包。
“簡,你可真聰明。”班納特太太驚喜的說。這種做法用的是班納特家不吃的內臟和老棒子菜葉,雖然用了土豆粉和薑,但那又值幾個錢?而且用油炸肉餅可比直接送黃油省多了。彆看班納特家嫌腥不吃內臟,但對一年難得見油星的窮光蛋們來說,內臟也是肉啊,再說做成了肉餅,誰知道是什麼做的,更不用說還用油炸過呢。而且做成口袋麵包鼓鼓囊囊一大個,看著就用料十足。
班納特太太立刻決定今年送去教堂的麵包都做成這樣,她甚至還打算明年農忙時給班納特先生帶這樣的口袋麵包做午餐,當然,用料肯定完全不一樣。
在廚房熱火朝天的時候,伊莉莎白和瑪麗當然也沒閒著。
因為簡帶回來的小仙女掛件,讓伊莉莎白想起上次看見的一個農家的小姑娘,可能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一身臟兮兮的,卻對一個破布娃娃寶貝的不得了的樣子。
班納特姐妹也有布娃娃,還是伊莉莎白小時候班納特先生給她和簡買的,後來簡的娃娃給了瑪麗,現在這兩個娃娃屬於凱瑟琳和莉迪亞了。
伊莉莎白研究過布娃娃是怎麼做的,所以她就想自己做幾個布娃娃,算是聖誕禮物吧,聖誕節的時候跟麵包一起送出去。
瑪麗聽了伊莉莎白的話十分讚同,於是她倆就坐在壁爐前做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