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有點奇怪,看著關瀅問:“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不吃番茄?”
關瀅心一慌,胡亂遮掩,“我、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是之前有次聽人說的。駱寧?應該是駱寧說的吧……”
駱寧還記得這種事嗎?傅時川有點疑惑,但也沒再多想。
見他不問了,關瀅暗鬆口氣,卻又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
隻是一點口味上的變化,沒什麼的吧?她這樣想著。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個人有些變化很正常。就像她也有一些以前不吃的東西現在吃了啊。
但大概是傅時川高中不吃番茄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以至於看到他現在這個變化,她還是有些緩不過來。
而且,傅時川的變化隻有這些嗎?
一些已經很久不想的疑惑再次腦海,關瀅看著地板發了會兒呆,忽然用力搖搖頭,強行甩開那些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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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告訴自己這隻是個小事,但這晚關瀅還是有點心不在焉。而很湊巧的,傅時川今晚話也很少,兩人第一次在這個房子裡吃完了有點沉默的一餐。
等吃完後,兩人坐在沙發上。這是他們非常熟悉的晚間相處模式,但這次卻有點不同,重逢的喜悅散去後,居然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尷尬。
很快,關瀅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想到回來路上傅時川說的,最近有點累,她連忙內心譴責自己,男朋友這麼辛苦了,還不忘接你回家、給你做飯,你怎麼還約會的時候走神呀!
她甩甩頭打起精神,主動找話題,“傅博文呢,怎麼一直沒看到他?”
傅時川正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反應了一下才說:“不知道,應該在屋子裡哪兒吧。”
“那我去找找他吧,找到了我們一起帶他去散步?”關瀅說著站起來,“我也好幾天沒見他了,好想他哦。”
可等她把玄關陽台書房餐廳各個角落都看了一遍,卻都沒有看到傅博文的身影,關瀅有點緊張了,“他不會跑出去了吧?”
傅時川也站了起來,“可能在我的房間。你檢查我的房間了嗎?”
還沒有。
關瀅聽他這麼說,也顧不得彆的了,走過去就推開了他的臥室門。
上一次,她進他的房間是幫他拿衣服,因為當時的尷尬情況,她匆匆忙忙的什麼都不敢多看。
這一次為了找狗,關瀅的目光簡直是沿著房間一寸寸搜尋,可看著看著,卻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上一次進來時,匆匆一瞥的印象是,覺得他的臥室很寬敞,很乾淨,和客廳的風格接近。
但現在仔細看卻發現,之所以她覺得寬敞乾淨,是因為屋子裡的東西非常的少。
不是說這房間缺少生活的必需品,書桌、衣櫃、床頭櫃和落地燈,該有的都有。但是完全沒有個人特征。
按理說,傅時川已經在這裡住了幾個月了,應該會添置不少自己的東西。但她一通看下來,卻覺得除了此刻被關在衣櫃裡的那些衣服,唯一屬於他的東西就是床上四件套。
深藍色的床單被褥,鋪得平平整整、一絲不苟。床頭櫃上放了一個金屬線條的鐘表,和客廳的掛鐘是相似風格,應該是駱寧買的。落地燈也和客廳的落地燈是一個係列。
然後就沒了。
什麼床尾地毯,床頭擺件,屋內綠植,全都沒有。
也就是說,除了駱寧當初裝修自帶的家具陳設以外,他就再沒買什麼彆的東西。
所以她之前才會第一印象覺得和客廳的風格像,因為這就是駱寧的審美!
而且,她看著房間一角。
那裡有一張深色的書桌,抵著牆擺放,此刻桌子上乾乾淨淨,卻空無一物。
是真的空無一物。連一盞燈、一根筆、一張紙都沒有。
書桌旁邊就是落地玻璃窗,冷幽幽的月色透窗照進來,書桌就那樣孤零零擺在那裡,卻讓關瀅從心底感覺出一種怪異。
身後忽然響起一聲狗叫,伴隨著傅時川的聲音,“不用找了,我找到了。他藏在窗簾後麵呢。”
關瀅回頭,看到傅時川帶著傅博文過來了。
四目相對,傅時川以為她要說什麼,誰知一張嘴,卻是一個他怎麼都沒想到的問題,“你房間怎麼是這樣的啊?”
他一愣,“什麼?我房間……怎麼了?”
關瀅:“你桌子上,什麼都沒有。而且,也沒有彆的東西……”
乍一看,這特彆像剛一間裝修好的樣板房。另一種意義上的空空蕩蕩。
如果不是清楚這是傅時川的臥室,關瀅幾乎都要懷疑這個房間根本沒人住了!
傅時川意識到她在說什麼,表情頓時就有點不好。
他頓了頓,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說有問題又好像沒什麼問題,但關瀅就是覺得很奇怪,怎麼可能一個人在一個房間裡住了幾個月,卻什麼個人的東西都沒有呢?
傅時川說:“我喜歡屋子簡單一點,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很多東西都收在櫃子裡。”
這樣嗎?但衣櫃裡她上次看了,都是衣服,而床頭櫃隻能放得下小件吧?
這還是不能解釋他為什麼沒有自己添置一些家居擺件。
等等,關瀅忽然想起來,那一次她去深海,他的工位也是這樣。辦公桌上除了筆記本電腦和幾份文件,連一盆多肉都沒有。
所以,這是他的習慣嗎?
她忍不住說:“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傅時川像是被“奇怪”那兩個字刺到,額角一跳。
他看著女孩困惑的臉,這幾天一直彌漫在心頭的煩躁,在這一刻忽然達到頂峰。
關瀅還想再說,傅時川卻猛地打斷了她:“我不覺得。”
關瀅愣住。
第一次,傅時川有點不耐煩甚至粗暴地說:“我不知道你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但我認為沒什麼好奇怪的。我不想再聊這件事了,我們打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