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店坐落的麵積十分之大, 而頂樓的套房平鋪了一整層, 每層隻有兩間總統套房。
許茉和彆人的樓層不一樣,是以到最後,隻有她一人孤零零地在電梯裡。
邁向走廊以後, 她才發現自己房間的對麵, 是另一個套房。
她心下徑自猜測了一番,覺得是沈慎的可能性之分之大, 結合他近段時間的反常,許茉往這上麵想也不足為奇了。
如果……真是他的話。
那麼隻要她有時間待在裡麵, 就絕不會出來, 老老實實地,這樣總不會遇到他了。
許茉難得鬆懈一番,輕歎一口氣, 直接崴在了床上,就這麼迎麵撲了上去。
她真不知道沈慎怎麼想的。
那天看完那條短信以後,她難得笑了笑, 那樣的語氣, 舍他無誰了。
但應該是止於此了。
她不想和他作太多糾纏。
然而兩人近三年來的相處又不是虛無縹緲的,真實存在得好像她隨手就能夠著昨日重現。
剪不斷理還亂,道理都用上也說不清了。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舉措, 不然為什麼那麼一個桀驁不馴, 恣意張揚的人,一反常態,說想要追她。
他明明看起來, 才是應該絲毫不在意的那一個。
許茉頭埋進柔軟的被褥,越想越煩亂,手指摳了摳被單,觸感倒是極好。
不得不說,華安庭成的質量水準倒是一如既往的高超,被間甚至有一股被太陽曬過的西柚味,舒適又溫暖。
許茉就自己一個人,給了她這麼豪華的套房其實也無多大用處,她向來是有個地方窩著就好。
是以,在床上短暫埋頭了一會兒以後,她就坐在臥房的沙發邊,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這幾天的運動會主要以沙灘和水上項目為主,她有準備好泳衣和防曬霜。
就在她快要收拾完的時候,門鈴被按響,許茉心裡的警鈴也登時被拉響。
就在她想裝不在的時候,房內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接起來以後她才知道是客房服務,有送餐這一選項。
可是她並沒有叫餐啊,許茉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服務員是個外國小帥哥,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問候一番後,說道,“這是沈先生為您準備的餐品,請小姐慢用。”
說完,他將餐車移到客廳旁,紳士地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許茉斂眸看向餐車,上麵布滿了十幾個菜,各國風味都有,紅酒和果汁埋在碎冰裡,玻璃瓶口處還騷包地打了嫩粉的蝴蝶結,餐盤旁散落了豔麗的玫瑰花瓣,去了刺的整枝玫瑰隨意地束在一旁。
一張騷粉色甚至有點過於亮的信箋格外顯眼,許茉拿起來,緩緩將其展開,上麵的內容也隨之呈現。
“用餐愉快。記得多吃一點,下午的錄製會很累。”
落款是一個龍飛鳳舞的“沈”字。
許茉最後也沒吃多少,不知道是不是這次飛機之後立即乘坐大巴的緣故,她心下隱隱泛著點不舒服,不過好在目前並沒有大礙,她也就放任自流了。
下午的運動有錄製,是在海邊,腳本上寫了具體流程,大抵就是在淺海處接力賽跑,一環一環接下來,難度也會隨之逐級增加。
許茉收拾一番以後,便準備出發。
她正要關上門,對麵像是裝了感應器一樣,深棕的實桃木門也跟著打開。
沈慎不緊不慢地從裡麵邁了出來,抬眸看到她,似乎是很驚訝她也出門的樣子。
他看她沒有動作,繼續說道,“一起下去?”
許茉:“……”
兩人就在幽長的走廊裡一前一後的走著,她在前,沈慎在後。
華美的地毯柔軟無邊,踩上去悄然無聲。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走著,許茉總覺得自己的頸後火辣辣的,似是有一道視線落在上麵,目光如炬,如釘子鍥牆一般牢牢地釘在了上麵。
許茉今天穿了簡單的白色體恤和短款牛仔褲,體恤在腰間打了個結,露出半截瑩潤白皙的纖腰,穿著十分清涼。
沈慎由上至下打量著她,最後目光落在她優越的頸後。
那裡有綢細的兩根吊帶延伸上去,繞過她優美的天鵝頸,在後側打了一個小巧的結,引人遐想聯翩。
他還陷入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不能自拔,就聽到許茉喚了他一聲,“沈總,你還不進來嗎?”
雖說語氣疏離寡淡又客氣,沈慎愣怔片刻,還是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他抬眼,便看到許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電梯裡,小手正幫著他緊緊地摁住開門鍵。
沈慎心下愉悅,麵上露出許茉熟悉的笑容,那種懶散又勾人的痞笑。
他邁了進去,站在她身側,主動找話,“午飯吃飽了嗎?”
電梯門緩緩地關上,許茉目視前方,電梯裡隻有兩人,此刻她不說話,空氣裡儘是凝滯的安靜,氣氛有點奇怪。
過了半晌,就在沈慎想要開啟另外一個新話題的時候,他聽到許茉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下次不要那麼浪費了,我吃不完。”
沈慎沒有去想她話裡表達的主要意思,現在他全身心上下都被許茉的“下次”給吊著。
下次下次。
很好,也就是說還可以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