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真要是那麼有錢,我家能一直住在農村的破屋子裡?
他隨便施舍個零頭,我家都能住上城裡樓房啊!
瞅我這腦袋,考慮啥事兒總是慢了半拍,我咋沒早點兒想到這一茬呢?
我又悔又恨的,要不是胳膊抖的厲害,我都想呼自個兒一大嘴巴了。
“喂,趙頭兒,是我啊,我是…我是勤勞的小馬達啊
!我現在回去給你開挖掘機啊?”
馬達反應倒是不慢,他意識到我倆被忽悠了,於是趕緊掏出手機,給包工頭打個電話,想保住他的工作。
馬達的手機裡,傳來震天價的怒吼聲。
“我去你大爺的,你還想來我工地開挖掘機?我挖你全家花褲衩啊挖挖挖?滾!”
那包工頭倒是記仇,劈頭蓋臉損了馬達兩句,而後趕緊掛掉電話。
馬達抽抽著一張苦瓜臉,看向我說道:“完犢子了!這下被坑的夠慘,我工作都被坑沒了!”
我在馬達肩膀上狠抓了一把,低聲說道:“你先彆研究工作的事兒!你看看前麵!咱倆能不能看到明天的
太陽,那都不好說啊!”
不知啥時候,我倆前方多出上百個白色身影,跟先前那個白衣人一個打扮。
它們手裡都拎著兩塊板磚,身上發出呼啦啦的聲響,麵無表情的盯著我倆。
吱呀——
一聲輕響,身後傳來開門的動靜,緊接著聽到一個稚嫩的女聲。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呢?你已經許下了承諾,難道還想反悔不成?”
我斜著半個身子,一邊盯望著白衣人的動向,一邊大著膽子向身後打量過去。
那是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瞅著約莫十五六歲,精瘦精瘦的。
她手裡拎著一個大紅的燈籠,火苗忽明忽暗的搖擺著,在漆黑的夜幕裡顯得格外詭異。
在說話這會兒工夫,她向前走了兩步,提起腳跟、隻用腳尖輕飄飄的走路,沒發出丁點兒腳步聲。
女鬼!
這一定是隻女鬼!
要是正常的小娘們,誰會這樣走路?這都啥年代了,誰還會提著這樣的紅燈籠?
我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瘋狂disco,這次我
沒有丁點兒激動,完全是被嚇的。
要不是有馬達扶著我,我都能癱在地上。
那一排白衣人逼近過來,距離我倆不足半米,拎著板磚的手同時抬高。
看他們的架勢,一言不合就能對我倆下毒手。
這兩百來塊磚頭飛過來,不得給我和馬達蓋個小號墳塋地?
我琢磨著,想逃出去,已經不可能了。
一來連驚帶嚇的,我的小體格有些扛不住;二來攔在路上的白衣人,數量太多,我倆劣勢太明顯。
好漢不吃眼前虧,莫不如跟著女鬼進屋瞧瞧,就不信
,她還能當場吃了我!
有馬達在身邊兒,我就扶著他;等進了院門,我就開始扶牆。
慢騰騰磨蹭到房屋門口,半空淅淅瀝瀝的,都開始往下掉雨點了。
三月天說變就變。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頭頂上還傳來陣陣春雷的動靜,轟隆隆的,顯得十分沉悶。
屋裡隻有一張約莫一米寬的小木床。
小姑娘進屋後,直接盤腿坐在木床上,紅燈籠放在床下地麵上,從下而上照射出光線,把她下巴頦以下,映襯的猩紅一片。
她臉蛋子上卻黑乎乎的,仿佛她眼睛、耳朵等五官,突兀的消失了。
“你把我騙到這裡來,到底想乾啥啊?”
我儘量讓語氣平和些,不讓她看出我在害怕。
我聽村兒裡老人說過:臟東西害人,專門欺負那些膽兒小的,連蒙帶騙的,就能把對方嚇破膽。
如果膽子壯些,身上的陽氣就旺盛,邪不壓正,自然沒法欺負到我頭上。
聽我這麼一問,小姑娘突然睜開了眼睛。
眼神卻不是盯著我,而是直勾勾望向我身後。
我下意識的扭過頭,想看看身後多出個啥。
便在這時,隻能“哢嚓”一聲巨響,一道悶雷砸落下來,窗外被雷電照的銀白一片。
刺眼光線中,我看到一張極其恐怖的臉。
對方臉上貼著黑色的鐵皮麵具,把他左半臉遮擋起來。
另外的半張臉,在長頭發的遮遮掩掩中,顯得很是很是光潔晶瑩,怎麼瞅,都感覺他像是非人類。
“哎呀——”
我和馬達不約而同叫喚一聲,手拉手一起癱在了地麵上。
接二連三的恐怖場景,終於超出了馬達的忍耐極限,連他都扛不住了。
至於我…縮了縮肚皮,恍惚感覺到,好像我前列腺都被嚇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