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這隻白紙人步態遲緩、動作僵硬,就像得了老年癡呆。
原來我還計劃著,要是蘇鈴兒能批量造出靈活的白紙
人,我乾脆就去接工程去。
什麼篩沙子、和水泥、掃馬路…隻要不跟活人打交道,能在晚上乾的工作都成。
這樣算算,一天下來,我得賺多少錢啊?而且還是躺賺呢!
恍惚間,我都看到錢漫天飄了。
結果,現實狠狠抽了我一記大嘴巴。
這些提線木偶似的白紙人,啥用處都沒有。
它們工作一晚上,估計都賺不回白紙的成本。
蘇鈴兒顯得有些扭捏,“都怪我道行太淺了,沒能學到《陣樞》的精髓。”
“另外還有個最關鍵的環節,手裡這些紙張的材質不行。”
“如果能弄到桑皮紙,那我做出來的白紙人,和山上的那些就不會相差很多。”
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桑皮紙?哪兒有賣的?咱買回來不就得了?”
蘇鈴兒:“嗯嗯,可桑皮紙太貴啦!就算熟人價,1張也要1000塊。”
我吐了吐舌頭,想了想手機銀行裡的三位數,心情有些沮喪。
不行,我真得趕緊解決“窮”的問題。
這貧窮就像是個惡性傳染病,能把人傳染的越來越窮,越來越窮…
“梆梆梆——”
我正咬牙切齒的謀劃著,冷不丁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
這聲音很沉重,表明敲門的那位力氣很大。
我默念了幾句安神訣,抄起身旁的狼牙棒,朝著門口走去。
這八成是新的邪祟吧,因為之前我沒聽到走路聲啊!
我懶得透過貓眼觀察,拉開房門,狼牙棒呼的一下就砸落下去。
“艾瑪——車啊,是我!我!勤勞的小馬達!”
眼看著要落在對方腦袋上,我硬生生把狼牙棒停了下來。
果然是馬達!
雖然他有些憔悴,雖然他眼淚汪汪的、情感比以前豐富了許多,可我確定,這就是我的老鐵!
我在他鼻子上探了探,試出他有熱乎氣兒,於是趕緊把他拉進屋裡。
我說你倒是先給我打個電話啊?咋還直接過來砸門了?另外,我怎麼沒聽到你走路的聲音?
馬達顯得有些委屈,“給你打電話了啊!連打3遍,你也不接啊!”
我這才回想起來,昨晚擔心分神,早就讓手機處於靜音狀態。
早上又陸續收到花瑛的連環追命消息,我就乾脆沒調鈴聲。
馬達經過炳叔的操練,現在已經有了明確的人生方向,那就是護在我身邊,不讓我出現丁點兒差錯。
“炳叔對我有過叮囑:孤身莫開口,入夜緊提防;寧肯自身死,不許渡主傷。”
“所以和以前相比,我或多或少有些怪異的變化,你不用太在意。”
“對了,這次下山,炳叔讓我給你帶來兩條消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馬達問道。
好消息是,我完成給秦巧化解心結的任務後,自身的黴運會受到某種神奇的壓製。
每次我渡魂成功後,氣運會隨之增加。
簡單來說,我的好運氣、好日子來了。
而且,成功擺渡的邪靈數量越多,我運氣就越好,到最後,我運氣天天爆棚。
壞消息是,在最後一樣渡魂利器現出真容前,我不許把蘇鈴兒趕走。
如果我敢這麼做,炳叔會立即出現,把我當場打成“海豹人”。
馬達以他家祖墳發誓:炳叔說得出、做得到,絕對不會含糊。
回想起炳叔那陰森的半張麵具,我後脊梁上升起一股莫名的冷意。
想了想,我覺得這倒是沒啥。
不就是把蘇鈴兒帶在身邊麼?她又不會給我增添什麼麻煩。
再說了,我對她越來越有好感,還不太忍心把她攆走呢。
“馬達,你說我黴運被壓製,好運就要到來,這是真的假的?”我問道。
從小到大,這破黴運是讓我最頭疼的事兒,我對誰好誰倒黴,誰對我好誰倒黴。
就拿蘇鈴兒來說吧,我就昨兒個下午,給她買了兩件衣服而已。
瞅瞅她那運氣差的,剛從商店出來,直接栽水道裡了,事情發生的,都沒法用科學來解釋。
馬達再次以祖墳發誓,炳叔親口對他說過,絕對不會有假。
蘇鈴兒在旁邊補充,她從我爺爺那裡聽說過,擺渡邪靈,的確能給自己增加好運。
我喃喃嘀咕著,“真要是這樣,那爺爺早就該運氣爆棚了?運氣爆棚還能突然死掉?這可有些神奇!”
氣氛有些沉悶,我一句話,就把天給聊死了。
早飯過後,我領著蘇鈴兒和馬達出了門。
在經過眼鏡哥家門前時,我還特意敲了敲門,等了半天,裡麵沒動靜,應該是兩口子早早出去賣鹵菜了。
站在街麵上,迎著溫暖的朝陽,我深吸一口氣,莫名覺得前景美好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感歎,心裡忽然又生出一種感覺。
有人在盯著我!
這種感覺極其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