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液體
我擺擺手,讓他趕緊絕了這個念頭。
我這兄弟啥都好,就是彪勁兒一旦發作,腦子有些拎不清。
魂磚是炳叔送給馬達的禮物,對活人有“震魂蕩魄”的效果。
一磚拍下去,對方當場就得暈死過去,一拍一個準兒,要等兩個小時過後,才會自行清醒過來。
魂磚的好處是,不會給活人留下啥後遺症,缺點是,每天最多使用兩次。
馬達這擺渡護衛,主要應對活人,就算魂磚失效,他也會憑借體術,阻撓住敵手。
過去兩天,馬達被炳叔操練的鬼哭狼嚎的,重點就是在教他這方麵的本領。
馬達說完,蘇鈴兒接著說道,“我好像…能充當相公的耳目,以及用《陣樞》做輔助。”
籠統來說,我和蘇鈴兒是在通心,具體來講,我倆除了要心意相通以外,還要眼、耳、鼻相通。
我和蘇鈴兒隻共同度過兩晚,還要再多待一個晚上,效果才會慢慢顯現。
此外,蘇鈴兒對活人行蹤感應敏銳,在通心徹底結束後,她能感應到的距離會更遠。
到時候她和馬達相互配合,就能最大限度的鉗製住對我有威脅的活人。
我點點頭,蘇鈴兒初次開啟的能力,是她的“耳”,她能聽到殘留的聲音判斷。
我仔細分析過,蘇鈴兒聽到的那些聲音,都蘊含著極其強烈的情緒。
比如:極度的憤恨,驚詫,絕望,恐慌…
興許情緒越強烈,滯留的時間就會越久,進而能被蘇鈴兒捕捉的更加清晰。
我十分的期待,今晚蘇鈴兒會出現什麼新能力呢?
…
夜幕降臨,醫院裡莫名多出一股陰冷氣息。
因為病症相似,那四名警察和嫌疑人張山、楚冰(西區廢樓時誤以為他是神經病)等人,都住在住院部13樓,單獨一個樓層,這樣也便於集中管理。
花瑛和外麵的民警打過招呼,所以我們三個可以隨意進出病房。
四名警察和楚冰仍處於昏迷狀態。
他們臉上帶著種灰突突的氣息,動也不動的躺在病床上,乍一看,就像一具具屍體。
隻是極緩慢的心跳還在,體溫比正常人低一些,卻不至於像屍體一樣冰冷。
掀開眼皮,能發現他們瞳孔開始擴散,眼神裡已經沒了焦點,白眼仁占據的比例稍大一些。
有些奇怪的是,張山仍保持著清醒。
不過他很沉默,對我的問話不理不睬。
“車,特製口袋拿回來了。”
馬達從外麵回來,手裡多出個特製的塑料口袋,開口很寬很大。
在開口的內側,有一層加製的夾層,一旦液體盛裝進去,往外流淌時,就會讓開口自行封死。
我說你把它貼在楚冰病房的地麵上,關門時務必小心,要讓缺口對準地麵門縫。
馬達對我都表現出絕對的信任,他和蘇鈴兒小心翼翼在病房裡布置著,沒有多嘴多舌的提問。
我若有所思的向著左側病房瞅了一眼。
左側病房號是1301,同時住著那四名警察,楚冰、張山的病房分彆是1302、1303。
在走廊入口處,有民警把守著,輕易不會讓外人進來。
今晚的重點任務,就是等待,隻要邪祟肯現身,我就有了精準打擊目標。
我趴在走廊窗台上,望著窗外一牆之隔的西區廢樓,心情有些複雜。
剛開始看到爺爺的信時,我是有些抗拒的。
當什麼勞什子渡魂人?成天跟邪祟打交道?我腦袋讓牛犢子舔過啊,我乾這一行當?
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有些脫離我的掌控,同時我的心理也悄悄發生了變化。
自打開啟心竅過後,邪祟跟我就特彆有緣,好像在無形中,把我拉向一個越來越大的漩渦。
炳叔又曾借著馬達之口,向我傳遞信息:最後一件渡魂利器沒有出現之前,我絕不能把蘇鈴兒攆走。
時間拖延的越長,我和各路邪祟的因果糾纏就會越深,想要全身而退就變得更加艱難。
此外,和邪祟幾次交手過後,我發現當一名邪靈擺渡人,還是蠻滋潤的。
事成之後,好運會短期爆發。
我能收到花瑛的一萬塊訂金,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不過我的那種好運,好像不能用在“偏財”上。
什麼一夜暴富、無緣無故掉餡餅之類的好事兒,我就不用多想了。
而邪祟雖然狡詐,可在真正麵對時,發現它們並不是特彆難對付。
隻要謀劃周密一些、謹慎一些、冷靜一些…我的贏麵還是很大。
既然這樣,那這邪靈擺渡的行當,我就繼續乾下去吧!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走廊的鐵門入口外,本來能隱約聽到花瑛和她同事的聊天聲。
可現在,不知為何安靜下來。
棚頂的燈管閃爍了幾下,似乎供電係統受到了某種乾擾,不過很快恢複正常。
“滴答滴答…”
在警察病房裡,發出滴答的聲響,有綠色液體從每一名警察身子裡滲出,再滴落在水磨石地麵上。
綠色液體越滴越多,在病床下,形成一灘灘不規則的潮濕。
片刻後,四塊液體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慢慢向著中間
彙攏。
“相公,它出來了!”
我緊握著狼牙棒,安靜等候在房門外,由蘇鈴兒觀察著情況,再傳遞到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