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右手有六根手指,這特征極為明顯,花瑛利用職務便利,應該能查詢到對方的信息。
此外我還想知道,秦巧活在世上的家人還有哪些。
我思考過,秦巧如果還有心結未解,那很可能著落在她弟弟身上。
最後,我想讓花瑛和火葬場、重症室等生離死彆的地方打打招呼,我要把六個小藍瓶藏在那附近。
收集的負麵情緒,能加快陰魂的成長,我很想讓陰魂老人變得更加強大。
秦巧性子太暴虐,動不動就會吞掉邪祟,而後陷入沉睡融合期。
一旦這樣,我身邊就沒有陰魂幫我了。
花瑛相當的豪爽,“這些都是毛毛雨啦!放心,你幫過姐,姐一定會幫你。”
“對了,看過姓趙的包工頭後,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你不是說過,想要找到二叔留在我家裡的東西麼?”
我正有此意,順水推舟答應下來,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問出她母親去世的詳細情況?
直覺上,這裡麵好像有些蹊蹺,不過揭開彆人心底的傷疤,這有些不道德的。
半個小時後,我們在人民醫院3014單間病房找到趙頭兒,看到床欄上貼的名字,才知道他叫趙德勇。
從33樓跳下來,他隻是盆骨骨裂,頸椎輕微錯位,這運氣有些爆棚的。
“你們是…”趙德勇哢了哢熊貓眼,眼神裡透著疑惑。
花瑛亮出警官證,“我是西區派出所的,找你調查些事情。問你的話,你要如實回答,聽見沒?”
花瑛的強大氣場沒的說,兩句話就把趙德勇嚇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說問題很簡單,隻有兩個:一、你怎麼遇到的邪祟?二、跳樓自殺時,你身上出現了什麼怪異狀況?
趙德勇愣了愣,大圓臉上慢慢浮現出恐懼的情緒,“
沒錯沒錯,我是遇到了邪祟,我被邪祟纏身啦!”
事情要從上個星期說起。
那天晚上九點多鐘,趙德勇和狐朋狗友喝過第一台酒,回到家裡照鏡子時,冷不丁覺得頭發長,非要讓他小媳婦兒幫忙剪頭。
他那20歲的小媳婦兒是理發師出身,手腳麻利的給他修剪了發型,剛剛結束,趙德勇接到兄弟夥的電話,要出去喝第二台酒。
沒想到,半夜回來時,就遇到了怪事。
坐進電梯裡,照著裡麵的鏡子,醉醺醺的趙德勇覺得那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
不知是不是喝醉酒的緣故,當仔細凝視鏡子裡的人影時,趙德勇發現臉部虛幻起來,臉部線條幾次拉扯扭曲後,變成另外一張人臉。
這麼一驚嚇,趙德勇酒醒了一半,再看向鏡子時,那張臉又恢複成自己的模樣。
“花警官,我沒撒謊,我真沒撒謊!我在電梯裡看到的那張臉,很消瘦,灰撲撲的像是蒙著一層灰塵。”
“而且他身上的衣服,跟我穿的也不一樣,好像是某種製服。”
“當時把我嚇的啊,腦袋嗡嗡的,我褲衩子都嚇濕了啊!”
花瑛皺了皺眉頭,“彆跟我死鴨子嘴硬!你褲衩子是
嚇濕的麼?那分明是你尿濕的好不好?”
趙德勇:“真沒尿,就是嚇濕的!”
花瑛:“我說尿濕就是尿濕的,你再敢頂嘴?”
趙德勇:“尿濕的,尿濕的,你說咋濕就咋濕,你說的算。”
在她倆掰扯褲衩子如何弄濕的問題時,我用手機查了下度娘。
活人的毛發上附有陽氣,晚上理發會損陽氣,讓陰邪氣息有機可趁。
他第一次回家時,忽然覺得頭發不對路,非要讓小媳婦兒幫忙剪掉。
那時,是不是就有邪祟開始蠱惑他了呢?
此外我還查詢到,午夜燒衣服和理發效果相類似,都容易招惹臟東西。
趙德勇在電梯裡照鏡子時,開始出現異常,而昨晚撥打的午夜電話裡,對方也建議我這麼做。
看來這很可能是邪祟蠱惑活人的套路,夜晚會出現一些禁忌,一旦觸碰,邪祟就可以趁機纏上活人。
“電梯的三麵都是鏡子,我不敢再看,於是緊閉著眼睛,心裡安安祈禱:希望能平安回家,早點兒投入小媳婦的懷抱…”
她倆的辯論,以花瑛大獲全勝而告終,趙德勇不敢再
糾結褲衩濕的問題,趕緊轉移話題。
閉上眼睛,整個人就相當於完全陷入黑暗,他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好像電梯不停地上升,沒個儘頭一般。
終於在某一刻,叮咚一聲響,電梯停了下來。
睜開眼,卻發現這不是自家的23樓,而是停在了13樓。
電梯門打開,再關上,卻始終沒有看到人影進來。
猛地一回頭,趙德勇從電梯鏡麵裡發現了異樣,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它坐在電梯角落裡,淩亂的頭發蓋住了它的腦袋,看不清長相。
白色的睡裙上,沾著一些灰塵。
幾塊不規則的暗紅血漬,顯得格外紮眼。
“嗚嗚,嗚嗚…”
它的肩膀不停抖動著,發出輕微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