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響起花瑛的聲音,“你快回答,彆嚇唬我,這麼黑的天兒,姐…姐害怕!”
我應了一聲,心裡有些好笑,她死鴨子嘴硬,總是不肯承認自己膽兒小。
這次被白皙純嚇唬過後,估計心裡有了陰影,終於向我展露出她柔弱的一麵。
來到二樓主臥,看到花瑛已經換了件淺粉色上衣,蓋著被子蜷縮在水床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韓車——”
花瑛以極其迅捷的速度撲來,而後如同樹袋熊一般,掛在我身上。
這…感受到她真絲麵料上的溫度,我腦門又有些血稠了。
安慰了好一會兒,花瑛終於爬了下來,“你身上的女鬼,不會再用舌頭舔我了吧?”
我說不會了,她年齡小、處於青春期,活潑好動再所難免,我勸說過後,她不會再主動嚇唬你了。
我這說法其實並不嚴謹。
白皙純死時是15歲左右,可這麼多年過去,她實際年齡已經有幾十歲了,心智應該極為成熟。
她故意嚇唬花瑛,是為了儘快搜查房間,不想讓她過多耽擱。
看到花瑛穩定了情緒,我拿出那一頁半紙張,遞到她手裡,“這就是你二叔藏在這裡的東西。”
“他第一次藏的是第一頁;最近一次,藏得是後麵這半頁。”
“你看這撕痕,當時他應該處於極其匆忙的狀況下。”
“現在你二叔在哪裡?有些話,我想當麵和他談一談。”
花瑛臉上露出古怪表情,“他好像受了點小傷,在我家藏好東西後,就被我爸爸派人接走。”
“我給二叔打過電話,語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他人在哪裡我也不清楚的。”
短暫沉默時,花瑛低下頭,仔細紙麵上的字跡。
“這上麵寫的是什麼鬼?居然有人狂妄到自詡為神?”
“他還要找很多的代言人?他到底想做什麼呢?世上真有陰冥這樣的地方麼?”
看過之後,花瑛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說按照字麵意思理解,那人所說的陰冥,應該就是“陰間”,和咱們生活的“陽間”相對應。
陰冥裡居住著很多的陰魂鬼怪,在數量上,比滯留陽間的要多得多。
留下這些字跡的人,既然自稱能掌控世間所有邪祟,咱們不妨稱呼他為“鬼主”。
而那些所謂“神的代言人”,其實就是有活人經不住誘惑,成為了鬼主的傀儡,姑且稱他們為“人傀”。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鬼主掌握了一係列的方法,能掌控世間所有鬼怪,那他為何需要人傀呢?
他直接把指令傳達給影子多好?
何必讓人傀夾在中間,上傳下達呢?
我覺得有三種可能性。
第一,鬼主有雙重身份。
當夜幕降臨時,他是世間邪祟的“王”,當陽光普照時,他是陽間權位極高的“大人物”。
這樣的大人物,一舉一動都要受到很多關注,行動很不便利。
甚至當他有所異動時,會引來陰冥方麵的注意。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鬼主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局限在某個地方,悄悄把指令傳遞給人傀。
而且他所在的地方,屬於邪祟的禁區,影子無法靠近。
這同時表明,影子不是活人。
他的五次死亡記錄裡,隻有第一次是真的,其他都是魂體附在了活人身上。
第二,鬼主被囚困在了某地。
在短短一頁半紙張裡,鬼主雖然表現出對邪祟的深刻理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真的足夠強大。
理論和實踐,在很多時候並不統一。
我十分懷疑,同樣是九年義務教育,為何鬼主會這麼優秀?他怎麼能把邪祟鑽研的那麼透徹?
有一種可能是:鬼主本身就是個邪祟。
隻要是邪祟,它就不是萬能的,因為在漫長的曆史發展中,人類已經鑽研出很多方法對付邪祟。
被囚困後,周圍的術法禁忌等將裡外隔絕,影子無法接觸到鬼主。
但鬼主魔高一丈,想出辦法能聯係到活人,這樣才有了對人傀的大量需求。
第三,鬼主現在極其虛弱,它不敢以真麵目麵對邪祟。
這種假設,同樣建立在鬼主是邪祟的前提下。
出於某種原因,鬼主變得異常脆弱,它雖然是自由的,但是不敢輕易現身。
因為一旦讓邪祟或者影子見到它的本尊,就會讓它們失去以往對自己的畏懼與尊敬。
鬼主甚至會激發其他邪祟的暴虐情緒,把它撕爛或者讓它魂飛魄散。
為了掩蓋自己的脆弱,鬼主這才深藏在幕後,假借活人之口傳達指令,達到自己的一係列目的。
我覺得後麵兩種推斷,可能性極大。
在和陳雅君以及影子的接觸中,我覺察到它們的一個行動指向——死而複活。
它們一直試圖讓死去的陰魂,能重新活在陽光普照的人間。
它們想要複活的終極目標,會不會就是鬼主呢?
當想到這裡時,我忽悠一下打了個冷顫,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襲遍全身。
我終於明白張才然這個“人傀”,為何真誠的邀請我去某個地方了。
如果沒猜錯,那裡已經布下了一個絕強的殺局。
一旦去了那裡,我就必須做出某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