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一個男生女相的人。
張才然對對方的稱呼是“離”。
他誇讚對方長得極其漂亮精致,如果不是對方自己承
認,很難想象他真的是一個男生。
而且他的打扮極其女性化,化著淡妝,穿著女生服飾,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通過這個叫“離”的男生,張才然掌握了強大的方法,以絕對優勢殺死怪物。
當看到這裡時,我猛的拍了拍腦門,趕緊給花瑛去了電話。
“咦?你是不是想姐姐了?剛掛掉電話你就打了過來,這頻率有些高啊!”
對於花瑛的調侃,我直接選擇無視。
她的口才極好,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多,要是跟她對侃大山,都得被侃到山那頭去。
“我們的尋找方向是錯誤的。”
我在張才然的屍體上掃了一眼,直接切入正題,“出現在女生宿舍的人,根本不是女子,他是個男的!”
其實張才然的遺書裡,對“離”並沒有更詳細的描述。
不過我十分確定,他見到的“離”,跟我在陰殤境裡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難怪當時會覺得那人怪怪的,好像哪裡不太對頭。
現在回想起來,那人胸前極其平坦,連個蚊包都不曾看到過。
他髖骨的弧度並不誇張,沒有女生這方麵的典型特征。
走路時兩腿外分,挺美觀的女生形體,愣是被他走出了“豪放騎豬式”。
張才然激發了我的靈感,那些異常的細節,一樣樣的浮現在腦海裡。
花瑛愣了愣,“居然是個男的?你這眼神…男女都分不清楚?”
我說等今晚碰麵我跟你詳細說,彆說我分不清楚,你要是看見他,你也肯定分不出來,雌雄莫辨,真是男生女相的極致。
掛掉電話,我繼續看遺書的後半段。
接受“離”的恩惠,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張才然的代價是,當著“離”的麵兒,舉行一個莊重的簡單儀式,發誓願意隨時向對方奉獻自己靈魂,如
違誓約,天地不容。
再後來,張才然向“離”吐露了另一件心事——對異性姐姐陳雅君的厭惡。
陳雅君雖然很少回家,在怪物死掉後,老張甚至和她斷了往來。
但在背地裡,老張時不時表達出對陳雅君的關心,有時還會跑到她工作的地點,偷偷向她同事詢問情況。
換句話說,老張雖然沒和陳雅君直接接觸,但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老張的眼睛裡。
當得知女兒未婚先孕,老張愁悶了很長一段時間,輾轉反側,大把的掉頭發。
張才然說出他的心意,如果這個異性姐姐也死了,是不是家裡就徹底太平了?
而就在當天晚上,陳雅君突然出現意外,在西區廢樓裡死於非命。
這是不是“離”自作主張,主動送給張才然的人情呢?
遺書裡沒有說,也很顯然,這不是張才然關心的問題。
他隻關心結果,陳雅君死了,他的心氣兒就順暢了。
“當我接到死亡通知時,我心裡真的很平靜,我的心願都得到了實現。”
“我按照他的要求,對韓車編造了一些謊言。”
“事實證明,我是成功的,他果然領著那些人,進入到了鏡麵世界。”
“我隻有一個遺憾:鏡麵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真的是幸福和諧的人間樂園嘛?”
“我為何進不到那個地方?隻有像‘離’這樣真正的代言人,或者韓車那樣的渡魂人,才有資格前往嘛?”
遺書到此為止。
我皺著眉頭,“原來張才然的死,是應了‘離’的要求。”
“他的死有什麼價值?或者說‘離’有什麼目的呢?”
我在後背的某處撓了撓,那裡忽然有些麻癢,出現的毫無征兆。
稍微舒服一些,我開始還原整件事情的脈絡。
叫小芬的女子,應該是被怪物附了身,將她變成自己的寄居體。
不過這怪物的控製力有些差,有時會失控,讓小芬的本體陰魂出現,於是才會出現間歇性神經病的假象。
誰能想得到,同一具身體裡,會住著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陳雅君的感應有些遲鈍,她過了很久,才發現母親的異樣。
而張才然的感覺就比較敏銳,在很小的時候,就憑著本能、下意識的遠離怪物。
我不知道老張對張才然是怎麼進行的教育,直覺上他應該是一個極度自私、極度自我的人。
他發現了怪物,想要將之除掉,這無可厚非。
但陳雅君已經離開了這個家,他卻還覺得對方不順眼,甚至向擁有害人能力的“離”,主動說出他的想法。
我不確定陳雅君的死,和他有沒有直接關係,但他的自私本性暴露無遺。
可以說,真正毀掉這個家的人,就是張才然!
“鈴兒,除了主臥外,你把其他房間仔細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異常的東西。”
有些細節還有待於進一步揣摩,不過現在時間上有些不允許,因為我忽然想起了一樣事情。
我終於明白,在主臥裡疏漏的東西是什麼了。
吩咐過鈴兒,我在屋子裡找到一把鐵錘和一根鐵錐,急匆匆向著主臥方向走去。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我必須趕在他們來之前,快速找到一樣東西。
對門老奶奶說,那天晚上她聽到了刨砸牆壁的聲音,那就說明,有人把東西藏在了裡麵。
會是什麼東西呢?現在還在不在牆壁裡?
那東西是屬於老張的,還是屬於那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