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屍體彈跳站立時,陰魂們一擁而上,把它團團圍住。
屍體的力氣很大,不時的看到陰魂倒退著摔倒在地,不過空缺的位置,很快會被另一隻陰魂頂替。
片刻過後,它的手腳已經被捆得結結實實,重新躺進棺材裡。
監工在屍體額頭上點了一下,對方瞬間安靜下來。
等棺材蓋重新蓋在棺木上,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監工特意走到我身邊,叮囑我看好鐵柱,不要再發生
剛才的意外。
雖然說不準屍體為何出現異常,但有極大的可能,和鐵柱剛才的衝動有關。
我一邊點頭答應著,一邊在心裡納著悶,鐵柱的幾次有驚無險的舉動都很反常。
陰魂真的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還是已經產生了懷疑,準備伺機而動呢?
在我洗掉手上的血漬時,晚飯正式開始了。
我想拒絕監工的好意,說我們已經吃過了晚飯,不用再吃了。
現在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楞頭青,知道臟東西做的飯菜,原材料都極其特殊,指不定是用什麼惡心的東西做
成。
看著好像色香味俱全,實際上那是動用了陰煞手段,蒙蔽了活人雙眼。
如果能穿破迷霧,看到真相,指不定惡心成什麼樣呢。
監工這次卻像變了個人一樣,對我態度極其惡劣,“接下來就要抓鬼,你怎麼能不吃?”
“如果你不肯吃…嘿嘿!”
陰惻惻的笑聲裡,透著極大的惡意。
它的眼睛還看向院落的不同方向,似乎在提醒著什麼。
順著它的目光,我看到一些身形精壯的陰魂,手裡各抓著一隻白色的大網,網上粘著一些殘肢斷臂,上麵還濺射一些血跡,看著顏色判斷,像是最近才染上去的。
我不由得回想起鏡麵小鎮的那一幕。
它們手裡拿的,都是那種怪異的大網嘛?
明明是要開飯了,為何要擺出這樣大的陣仗來?
守護在四周的陰魂,明顯是這裡的原著民,看它們凶巴巴的樣子,好像隨時準備大開殺戒。
這次的行動…好像越來越驚悚了,我有一種衝動,想唱首涼涼送給自己。
講真,成為渡魂人以來,我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彆扭
過。
鈴兒用幽冥眼探查過,出現在這裡的臟東西,絕大多數都擁有凝實的魂體,表明它們的本質是陰魂,不是那種擁有強大戰力的邪祟怪物。
不過麵對邪祟怪物時,我始終遊刃有餘,但在麵對這些陰魂時,我卻處處被動。
硬闖不行,逃跑也不行,隻能按照對方的要求,一步一步去做。
在《鬼說》一書中,鬼主提到了很多類型的臟東西,唯獨對陰魂評價最高,說它們的成長資質極好。
鬼主不愧是最了解邪祟的,看來這一點,又讓它說對了。
一張張八仙桌,圍繞著棺材和花轎,在院子裡間隔排開。
雞鴨魚肉等豐盛菜肴,流水價的端了上來。
此外還捧上來幾個大酒壇,拍開泥封,濃鬱醇厚的酒香味兒,立馬飄散開來。
“這雞肉是幾隻癩蛤蟆拚湊起來,它們腳蹼的形狀經過特殊處理,外麵又遮蓋一層濃鬱的陰煞氣息,所以正常活人沒法看清真相。”
“這一盤肉腸全是毒蛇。相公,我分不清這些蛇的種類,但它們五彩斑斕,顏色極其鮮豔,毒性應該不小,最重要的是,它們都是活的,隻是被陰魂動用了手段,暫時動彈不得而已。”
“你麵前的那盤脆片有些特殊,我雖然能看出它的材
質,但分不清這是什麼東西。”
“它們口鱷向上翻起,腿和翹起的尾巴上都長著稀疏絨毛,身上密密麻麻、沾滿了紫葡萄一樣的顆粒。”
“當然,它們也都是活的,你看,它們還能小幅度的調整著角度,帶有抗拒情緒,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大米飯的米粒,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它們一半白一半藍,分割線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線。”
“相公,我倒是覺著,這些米粒對我好像有一些好處。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真是奇怪。”
…
我盯著距離我最近的那盤油炸脆片,表麵上看,脆片不時的動一動,好像是因為滾油的熱勁兒還沒有過。
剛剛知道真相如何,我胃裡翻江倒海,隻是咬牙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異常。
我心裡對鈴兒,不由得多了一絲佩服。
既然能看出那是一堆蟲子,她居然還對米飯感興趣?
這心臟…比舞台都大了。
鈴兒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旁邊馬達和鐵柱神色正常,盯著桌子上的豐盛菜肴,時不時舔一舔嘴唇。
看他們的表現…好像有點饞?
我糾結了一小會兒,決定還是不告訴他們真相吧,蒙
在鼓裡的人最幸福,起碼我身邊的二位就是這樣。
監工站了起來,手裡端著一隻酒碗,聲音略顯蒼老,明顯和剛才的說話聲有些不同,“吃完這頓飯,抓過了鬼,我們就要去後山下葬了。”
“來,不管是新朋友還是老朋友,咱們一起先乾一碗!”
隨著它這句話,絕大多數陰魂都端起酒碗,陪著監工一飲而儘。
這一輪過後,院子裡轉圈這些八仙桌上,頓時有幾個人凸顯出來。
除了我們4個之外,鄰桌有1個臉色白淨的小雜役,對麵有1個滿臉胡子的中年男子和1個神態妖嬈的少婦,身後一桌有1個臉色黝黑的小夥子。
我們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
誰都沒肯喝酒。